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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永固 引君远尘嚣 1702 字 2024-01-24

胸口那股气堵得故岑难受,只能一杯一杯的酒水往下咽,咽得喉中心口愈发苦涩。朝政之事峰回路转可以有转机,但这种事晏谙怎么说都不占理。

晏谙早就注意到故岑有些不对劲,但他不可能众目睽睽地下去找他,几次三番使眼色示意他上前来祝酒,借机说两句话,偏故岑也不知是负气还是别的什么,都装作没看到,又待了一会儿,竟直接离席了。

晏谙立刻示意安怀元去找人,心急如焚地等了半天,却是安怀元一个人回来,摇了摇头。

知道故岑将那些话都听了进去,晏谙望着空了的位置,心里有些担忧。

夜色深邃,故岑独自行走在这片无人踏足的雪地中,留下一串整齐的脚印。

素来是晏谙在哪里,故岑就在哪里,晏谙登基以后,衡王府便空了。然而今夜,肃穆的皇宫压得他喘不过气,他第一次生出了想逃的冲动,没有等到宴席结束,对晏谙关切的目光也视而不见,难得不守规矩了一次,中途不告而别。

静谧的故居让他平静了一些,只剩心中依然彷徨无定。

枝头安睡着柔软的白,曾经也是在这样的梨花枝下,他与晏谙提灯长谈、对酌解忧,今夜他出宫匆忙,没提灯笼,也没备酒。

故岑长长舒了一口气,试图将心底的惆怅一同呼出来,散在雪地里。

方才喝了不少酒,一路行来身子燥热,如今在雪地里站久了,四肢明显有些发冷,故岑搓了搓手臂,下一刻带着体温的氅衣落在了他肩头。

故岑诧异转身,能在这个时候寻到他的人,除了晏谙还能是谁?

“皇上怎么会在这儿?”晏谙出宫,应当是很麻烦的吧,故岑没想着他会来。

“你在这,我就在这了。”晏谙眼里没有丝毫责备的意思,抬头打量了一下空无一人的四周,“宫里规矩那么多,是不是怀念从前在衡王府的日子了?从前那么支持我当皇帝,如今后不后悔?”

故岑摇头,怎么可能后悔,只要是支持晏谙的决定,他从来没有后悔过,更何况他在晏谙面前从没被约束过,似乎也没什么规矩可言。

在雪地里站了太久,故岑发间也落了一层雪,晏谙抬手替他扫掉,故岑稍稍低下头,半张脸缩在氅衣的领子里,听见晏谙说,我想和你赴一场白首之约,不寄冬雪,寄岁月。

睫羽狠狠一颤,猝不及防,眼里落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