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那晚在车厢内,晏谙那句附耳诺言,明明一句话便足以让他安心,晏谙却还是精心为他准备了这份意外之喜。
写好了最后一个字,晏谙放下笔道,“虽说眼下尚不能大婚,但下了聘,你我的婚事就算是彻底有了着落,定下来,就不怕你跑了。”
故岑欢喜地捧起聘书,在心底仔仔细细念了数遍,一旁晏谙见他移不开眼,笑着道:“有没有哪一个字不认识的?夫君教你。”
被故岑嗔怪着瞪了一眼,晏谙又威胁说:“收了我的聘书,可不能赖账。”
“不赖帐,”故岑满眼皆是笑意,唇角始终上扬着,“这可真是……独一份了……”
三书六聘是民间习俗,皇室立后向来都是一纸圣旨,从来没有哪位皇帝亲手写过聘书的。晏谙说以帝王名义下聘,聘书的内容也果真与传统不同,应天顺时、受兹明命是帝王才能用的美词,晏谙的誓言,是与他同观山河、共配乾坤!
“自然独你才有,不过,这就满足了?”
故岑简直喜形于色:“臣高兴坏了!”这聘书,他要一辈子珍藏。
“还不够呢。”晏谙取来玉玺扣印,之后拿出皇后玉印交到故岑手里,“来,自己盖。”
故岑捧着沉甸甸的玉印,郑重盖在自己的名字旁,故岑这两个字,第一次由晏谙写下来,还只是在一张普普通通的宣纸上,如今重书,已是两个人的名字共同出现在聘书上。
“皇上写臣名字的那张纸,臣还留着呢。”
晏谙便回忆起重生之初,手足无措万事懵懂,“故岑”这两个字是他得到的第一个答案。
“那有什么好留的,你要多少我都给你写。”
“那不一样,”故岑仿佛炫耀着一件珍藏了许久的宝贝,“那张有特殊意义。”
晏谙叹了口气,“真想你不知餍足些才好。”
到头来不知餍足的却成了他,巴不得什么都给故岑还嫌不够。
“皇上给臣的已经够多了——”
晏谙觑着他放下玉印,提醒道:“那个也给你。”
故岑微微瞪大了眼睛:“皇上给得太早了吧?”
“迟早要给你的,早晚都一样,交到你手里的东西哪还有收回来的道理。”晏谙将他拉进怀里,“等过完年我便下旨,召你父母入京定居,洹州府虽好,只是太远了些,你爹尽职尽责地在那儿守了大半辈子,是时候入京安享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