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宋伶连滚带爬地从关着凤揽亭的监牢里跑出去了。

但他刚跑出去,就有一瘦高个的狱卒站在不远处等他。

看他那狼狈样,狱卒眼神轻蔑地啧了一声:“叫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宋伶现在满脑子都是凤揽亭那满身的血窟窿还有他看向自己时那道冰冷的目光,其他的一概不知,此时被人拦着询问只有一脸茫然。

“瞧你那点出息。”狱卒见宋伶那茫然的表情更是嫌弃了几分:“反正那药也给了你,一个月内必须把事儿给我办成咯,如果一个月后听不到凤揽亭的死讯…”狱卒瞪大了眼睛,用手擦过他的脖子:“你的脑袋就别想要了。”

宋伶看着这个狱卒凶狠威胁他的模样心里一紧。

从有意识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起到现在完全能跑能动意识清明后,他终于意识到了一件事。

他,好像不是他了。

为了验证这个猜想,他跑回狱卒住的监舍里打了盆水,看着水面倒映出一个其貌不扬的麻子脸,他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他曾经那过人的姿容和引以为傲白皙赛雪的皮肤,都没了?

待在这么一具形容丑陋,枯槁无盐的身体里,还不如让他再死一次。

但好歹心里尚存的求生意识和蓬勃的好奇心阻止了他这么做,毕竟他还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突然间他一个孤魂野鬼被劫雷一下劈到别人的身体里去了,突然之间他就和渣男他爹面对面了,突然之间他就要去毒害杀神了…

总得有个缘由吧。

宋伶站在水盆面前,拼了命去回想有用的信息,但只可惜他在云水泽被埋的太久脑子里全是水,一时半会想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也正是在这时,和他住一个屋的狱卒回来了,他们勾肩搭背的讨论今天在牢里发生的趣事,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宋伶的异常。

等有人注意到宋伶站在水盆面前一动不动时才疑惑的喊了一声:“刘二麻,你咋了站水盆面前一动不动的?傻了?”

你才是二麻,你全家都是二麻!

宋伶听到那人的声音根据原身给自己的印象做出了一个谨小慎微的形象低声答道:“今天去给那位送饭,衣服上沾了点血,擦不干净了…”

“哟,那位还活着啊?”和他住一块的狱卒听到这消息都是一脸震惊,不过他又很快反应过来,他们这是无赦天牢,被关进来的罪仙,基本上都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想死都不是那么容易的,除非那位自爆内丹。

想到这,他们又看向这个天天给那位送饭的同僚,脸上露出了一些复杂的表情,也不知是怜悯还是看笑话什么的:“你也别折腾你那件破衣服了,指不定明天沾的血更多呢。”

宋伶木着脸没有接话,他们深知这位刘二麻沉闷无趣的性格,也就没有再打趣他,反而说起了别的事。

而宋伶也就在他们的话语中听到了一些重要的信息。

“听说了吗,魔族那边已经被金翎天兵给打退了,咱们又有安稳日子过了。”

“可惜了,我还指望他们来给咱们添点乐子。”

“你疯了你,你可知那些魔族是什么来历吗,如果真让他打到咱们这来,咱们一个都活不成。”

“不就是从魔渊那边爬上来的吗?那种怪物我见多了,有什么可怕的。”

“谁给你说是那种低级怪物了,那些魔族是从阿鼻城过来的…人魔混血,比那些低级魔族厉害多了。”

“有这回事?”

两人絮絮叨叨地说着听来的新鲜事,而宋伶的思绪也被魔族,阿鼻城,这两个词给占据了。

魔族入侵的历史,他听自家长老讲过,但那也是五百年前的事了。

据说五百年前九重天与魔渊接壤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座名为阿鼻城的魔城,在这座城里住着的都是一些人魔混血,或是走火入魔之人,他们阴险狡诈,无恶不作,甚至打起了九重天的注意。

他们想要趁着血月,和潜伏在神庭里的奸细里应外合彻底攻下神庭,神庭对此毫无察觉,只顾着应付每百年一次从魔渊里爬出的魔族,等天兵们打退了魔族回到九重天后,却发现神庭里伤亡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