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低声道,“回老爷奶奶的话,小翠身子太虚,起不了床,只能由我代她来了。”
奶奶厉声道,“张妈,你跟我来,我有话问你。”说完,转身走了。
张妈点头,跟着出去了。
老爷和苦无大师相视苦笑,也跟着一起走了。
奶奶走进堂屋,张妈、老爷和苦无大师也跟了进去。
奶奶在太师椅上坐定,吩咐张妈,“去,把门关上。”
张妈赶紧插上门。
奶奶道,“张妈,我问你,小翠今天是怎么回事?”
“小翠今天小产了。”
“那你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吗?”
张妈嘴唇动了一下,没敢出声。
奶奶道,“张妈,你在我们家待了不少年头了,我对你咋样?”
“老爷奶奶待我恩重如山,老婆子今生没齿难忘。”
“好,既然这样,我问你的话,你必须都跟我说实话。”
“奶奶尽管问,今天,我这老婆子就是拼着掉脑袋也把事实真相都说出来。”
“小翠肚里孩子的父亲是谁?”
“是少爷。”
老爷奶奶大吃一惊,齐声道,“啊?居然是那个孽子的。”
张妈点头,“小翠跟少爷早有私情。只是少爷一直不肯给她名分。”
“小翠是因何小产的?”
“这——”
张妈面有难色,再次顿住。
奶奶厉声道,“张妈,你照实说,怕什么?我还没死呢?这家我说了算。有我给你撑腰,你尽管说。”
张妈低声道,“据小翠说,是因为少奶奶追着打她,她摔了一跤,把孩子给摔掉了。具体的,我也没看见,当时我在堂屋里擦地。不过,我相信小翠这孩子不会说谎。而且少奶奶打小翠的时候,旁边好多仆人在看着,相信大家都可以作证,小翠没有撒谎。”
奶奶听了,面色由青转紫,“这么说来,是少奶奶害得小翠掉了那个孩子。”
张妈点头,“是的。”
老爷和奶奶去青山寺求子,顺便把青山寺的主持苦无大师请回家吃斋饭。
三人进了府门,发现众仆人全都神色慌张,问仆人,没人敢回答,一个新来的丫鬟说洗衣房出事了。
老爷惊道,“洗衣房能出啥事?”
那丫鬟摆摆手,跑开了。
奶奶道,“走,咱们仨看看去。”
三人急匆匆地赶到洗衣房,发现洗衣房的地板上堆着一大堆脏衣服,木盆里还堆着好些湿衣服。地上好些水渍,一片狼藉。
老爷怒道,“这都是谁干的好事?哪弄出这么多脏衣服来?”
奶奶皱眉,“这些衣服破旧不堪,全都是些粗布衣服,应该是下人们的衣服。”
老爷道,“这些下人把脏衣服堆在洗衣房干嘛?还嫌屋里不够乱吗?”
奶奶立刻叫住一个老妈子问道,“这洗衣房里究竟出了什么事?”
老妈子结结巴巴地道,“回老爷奶奶的话,少奶奶命丫鬟小翠把府里仆人的脏衣服都洗干净,结果小翠晕过去了。”
奶奶怒道,“这小翠可是少奶奶房里的丫鬟?”
老妈子道,“是她。”
“府上仆人的脏衣服为什么要让小翠洗?”
“这是少奶奶的意思。”
“那这小翠的身子骨怎么这么弱,洗个衣服也能晕倒?”
老妈子见老爷奶奶一脸寒霜地看着她,立刻吓得噗通一下,跪倒在地。
“老爷奶奶见谅,老婆子不敢乱说。”
“为什么不敢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老妈子方才结结巴巴地道,“回老爷奶奶的话,小翠她小产了,所以身子虚弱,不能沾凉水,所以少奶奶命她洗衣服,她晕倒了。”
“小翠?小产了?”
老爷奶奶惊得呆在当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跟在后面的苦无大师,不住地轻宣佛号。
家里出了这样的丑事,而且还有苦无大师这个多年好友在场,老爷奶奶顿感面子上挂不住。
奶奶怒道,“现在,咱家的门风越来越乱了,就连下人也敢任意胡为了。小翠呢?去把她给我叫来,看我不好好地教训她一顿,叫她不守妇道,做出那丢人现眼的事情来。”
老妈子道,“小翠现在被抬回仆人房了。”
老爷怒道,“小翠肚里的孩子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