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到真相不难——这帮锦衣卫连皇帝的话都不听,怎么可能听一个死人的话,心甘情愿来送走自己这个大金山?
见事情败露,陈六露出邪恶嘴脸,对白觉道:“那又如何,这河罗县所有船只已被调走,你若想出海,便一定需要本官的船。”这会他的称呼都由“在下”变成了“本官”。
听陈六说没船,白觉皱起了眉头。
他倒不是怕自己无船可走,而是因为这河罗县乃是沿海城市,锦衣卫为了防止他逃走连渔船也没放过,通通调到了别的地方,县城里靠打渔为生的乡里乡亲现在都没了生计,这一切都是为了他,所以白觉有些于心不忍。
想到这里,白觉叹了口气,拿出一张木符,丢给陈六。
“你将这符贴在胸口,诅咒立消,无需受那钻心之苦。”
陈六接过木符,将信将疑道:“当真?”
白觉回道:“我不知国师死前对你说了什么,让你觉得完成他的遗愿便能解咒,这咒法只有两种解法,且均是以外力祛除,否则终身受苦。我若想杀你,一道天雷足矣,不会像那程前一般拐弯抹角。”
白觉的话陈六信了个六七分,国师被亲手带大的自己亲手所杀,想来怨气绝对不会少,说不定即便是自己帮了这白觉,也会日日受那非人的折磨,还不如用了白觉的符,搏上一搏。
他照着白觉的话将符贴在胸前,随即白觉念了个咒语,木符辟邪的功效发挥,陈六只觉浑身舒畅,胸口再无阴霾。
“多谢白公子!”这可能是他一生之中说得最诚恳的一句话。
“现在你我两不相欠,还是速速把河罗县城的船只还给那些人家罢。”
“白公子宅心仁厚,在下定当照办。”得,这称呼又从本官变回了在下。
“白公子请进城。”陈六也不提杀陆九一事,伸出手来大步向前,似要引着白觉进城。
陈六突然间如此亲切,白觉反倒有些不自然,他下意识的后退两步,不想和陈六走的太近。
走到白觉身前,陈六又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便把后背留给了白觉。
见他如此信任自己,白觉也不好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便默默跟上,同时捏了个遁地符在手上。
大约走了十几步,陈六笑嘻嘻的回头道:“白公子,我这夺仙散的味道如何啊?”
他话音刚落,白觉察觉有黑血自七窍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