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批人主动进攻前方,得以攻破前方防线,吸引敌方势力的注意力,然后,趁此时机,留于原处的大军陡然出击,向别处突围?”
毕竟,一旦前方防线被破,南云王府等势力一定会调兵拦截,到时另外三面的守军实力便会削弱。
这般突围的希望,亦会大增了。
“是的。”
叶蓿凝轻点螓首,道:“只要留于原地之军,能够把握好时机,找出那调兵而走,战力下降的薄弱点,并打他们一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那突围的可能性,还是极大的。”
“此法,倒的确是可行,可是这批将士该如何留下,又如何做,才能诓骗的过南云王府等人?”淮堽忍不住问道。
要知道,事情大体说说容易,真正实施到细节,可不简单。
那么多将士忽然留在原地,南云王府不可能不防。
“首先,这留下的这批将士要装成伤兵,而且是那种几乎战力发挥可忽略的伤兵,以此而造成,这批将士是被遗弃的假象。”
叶蓿凝肃然道:“若可以,还可以让这批残兵,假装与突围的主将闹矛盾,以心灰意冷下,带着怒意发出归降信,以进一步麻痹南云王府。”
“其次,这前方突围的人,一定要够分量,让南云王府觉得,我们的确是打算不顾一切的冒险一搏了。”
她继续道:“如此一来,一群被遗弃,且毫无战力的残兵败将,和一群重要将帅所统领,欲突围做最后挣扎的强兵相比,那”
“南云王府一定会将重心放于突围的前军,而忽略这批‘残兵’,进而令得这批‘残兵’有了脱逃的机会。”
“若真的能够演的像的话,那依南云王府的孤傲性子,或许的确会如此,只不过”淮堽眉头深锁:“这样一来,那突围的那批将士,不就必死无疑了?”
闻言,那诸将士皆是陷入了沉默之中,毕竟,他们不傻,都能看出,此局在眼下看似不错,但却是以牺牲一批人的代价,来为另一批人博得一线生机。
之前他们不提,是刻意的避开,如今淮堽提了,他们亦是避无可避,只能沉默了。
“如今之局,除了此法,已别无他法,更何况,若能以己之命,给同袍造就活命的机会,我相信我北凉男儿,都愿意为之。”叶蓿凝语调激荡人心。
“既是如此,那我等究竟派谁去前方冲阵,以引去南云王府的注意力?”一名面容俊秀的年轻将领问道。
毕竟,这领头的将领要分量够重,重到让南云王府相信,甚至于,让南云王府觉得抓其一人,可抵过或胜过留于原地的残兵之感。
才能够达到最好的效果。
不然,失败的几率依旧不低。
面对他的问语,叶蓿凝手中轻剑猛然插在地间,而后,她对着叶弘文躬身拱手,肃然吐语:“此战,我愿领兵突围,以助诸将觅得一线生机。”
的确,她身为叶烈孙女,又是叶凉的姐姐,那对南云王府的吸引力,还是颇深的。
尤其是对与叶凉有着深仇大恨的穆元海来说,那吸引力更是十足。
若是由她引军,那或许的确能够达到极好的效果,只不过,她的命基本上亦就断送在这了。
似能够看出叶弘文的浓浓自责,淮堽忍不住言语道:“其实,我军还有为数颇多,六万左右的伤兵,这其中有五万伤兵是还有可战之力的。”
“若是加上,我军亦还有十五万左右的战力。”
他这一语,本是想劝叶弘文的,可是听在叶弘文的耳畔,以及是那么的‘刺耳’,那么的令得叶弘文自责。
旋即,叶弘文忍不住苦笑:“近三十万带甲将士,北凉男儿,如今,却亡去一半,我”
他一拳打在那草地之上,打得那负伤的玄拳,伤口再裂,眼中清泪落于地间,自责而语:“愧对他们,愧对北凉啊”
要知道,这里面可不止是普通将士,其中还有对北凉比较重要的玄君、元君境的强者。
这等战力之重,都战陨,他如何能不心生自责?
“将军。”
那淮堽等人看得叶弘文那悲伤的模样,忍不住齐齐踏前一步,欲行劝语。
与此同时,那叶蓿凝一把抹去面颊之上的血汗,对着叶弘文,道:“二叔,沙场之战,本就计谋百出,生死难料,胜败难断。”
“此次输了,非你之过,实乃南云王府之众太过狡诈奸险,才会如此,更何况”
话锋微转,她清眸里透出几缕光芒,激励吐语:“我相信,凉弟他一定会带人来救我等的。”
“对,少将军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那些将士纷纷点首附和。
“唉”
叶弘文摇头叹语:“如今慈燕山外有怀湘王大军所阻,而贯穿慈燕山的那一条长长的山道,更有无数将士拦截,困难重重,凉儿他们想来此地救援,谈何容易。”
‘嘭’
就在叶蓿凝等人闻言欲劝语时,祁天峥猛地将手中已然通体染血的炼天神针震刺于土中,任凭那碎土的溅射、尘埃的震起,对叶弘文骂语道:“当初”
“不听我哥传来的消息,一意孤行要进兵的是你,如今,稍受挫折,便唉声叹气,丧尽士气的,也是你。”
他指着叶弘文,双目微瞪,气怒而语:“你这等模样,又有何资格,做我大哥的二叔,又有何资格,统领三军!?”
“天峥。”
叶蓿凝柳眉一蹙,对其喝语道:“不可胡言。”
“他说的对。”叶弘文苦涩吐语:“是我无用,是我废材,害了大家,我愧对北凉,愧对死去将士。”
说着,他猛地起身,拔剑出鞘,对着那脖颈抹去:“我该为他们偿命。”
“将军。”
淮堽等人看得他欲拔剑自刎,不由面色一变,纷纷欲上前拦阻。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