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让我放弃调查此事?”琴沁清绝面容,泛起一缕波澜。
要知道,她好不容易才调查出一些线索,知晓这青鬼道人与叶南天之事有那么几分关联,能从其身上挖掘到极为有用的信息。
如今却让她轻易放弃,她怎能不微起波澜?
“是的。”
言向直言道:“为调查此事,我紫琴宗前前后后不算下层之人,就单单各分殿殿主、副殿主,堂主、副堂主,便折损了足足近百位有余。”
“这其中便包括了数十名上、下位神皇,以及近十名开阳神皇。此等损失,纵观我紫琴宗开宗至今,都未曾有过。”
他缓缓拱手道:“所以,老朽斗胆,在此请求宗主为紫琴宗所想,收回此行之命,放弃追查此事,望宗主应允。”
有了言向的带头,那大殿之上的众多长老,纷纷踏步而出,对着琴沁躬身拱手,恭敬以求道:“还望宗主,以大局为重,放弃此事,以护紫琴宗。”
显然,对他们来说,他们的确不愿意,冒着灭宗的风险,去调查一个沉寂百年,与他们搭不上太多关系,且无甚大用,对他们亦无半点好处的真相。
面对众人所请,琴沁倒是神色无半点波澜、慌乱,仅是神色平静,双眸透散坚毅之光的看向他们,意蕴深长道:“如果有一天”
“你们或者你们的亲人,亦莫名枉死,那我亦会和如今一般,追寻真相,还你等一个公道、仇理。”
她说的平静,并无任何语气雕缀、点缀,可却依旧说的众人心中动容、愧疚,那原本的劝请之意,瞬间烟消云散,难以再言。
“唉果然还是这个性子,重情重义,旁人难改、纵死不悔。”言向似是早就料到了,会有这种结局般,心头感慨了一语后。
他对着琴沁道:“若宗主执意要如此,那便请宗主带上老朽吧。”
此次琴沁出发,只带几名长老,他着实不放心。
“对,还请宗主带上我等,我等愿与宗主共进退。”那余下的长老,纷纷出言。
“我说过,此行需谨慎隐秘,人太多反而不好办事”琴沁间接拒绝。
“宗主,只需带上老夫即可。”言向道。
闻言,琴沁于高处缓缓走下,走至言向身前,轻柔一笑,道:“琴沁知晓言长老之心,更清楚言长老的实力,明白带上言长老,此行定当无忧,但”
“相比于我,如今损失惨重的紫琴宗,更需要有言长老坐镇、稳持,不是么?”
她清楚,言向非但是紫琴宗元老级别的存在,其实力亦是神府九界首屈一指的,可就是因为这清楚,她才更不能让言向随她同去。
毕竟,此行凶险,连她自己都没有把握,到时若当真栽了,紫琴宗一下折损了她和言向,那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所以,琴沁才拒绝言向,让其与其余众人留下,到时纵使她当真陨了,还有言向等人在,如此紫琴宗便能够继续维持下去,便还能够
她眸起波澜,心绪微起:“在叶凉以后崛起之时,助他一臂之力。”
显然,纵使面对死亡的危险,她依旧心系叶凉,为他所想。
“罢了,老夫劝不动你。”
言向似略有闷气的转过身,朝着那殿外走去,只留下那悠悠之语,于此地传荡:“不过老夫还是要告诉你,此次你若不早去早归,那老夫便解甲归田,再不管紫琴宗之事。”
“宗主,言长老他”祁萱黛眉微蹙,似有些担忧的看向言向离开的方向。
“无碍。”
琴沁知道,言向待她如女,对紫琴宗更是倾尽心血,是绝对不会不管紫琴宗的,这只是他怕琴沁莽撞出事,而说的威胁气语罢了。
旋即她轻抬螓首,清眸透出锋芒光耀,看向那祁萱、阎雷等人,道:“祁萱、阎雷等人听命,速与我前往泰岳山巅,抓青鬼道人,寻旧迹线索”
“其余人等,则尽皆待于紫琴宗总宗之内,坐镇总宗,以防贼人偷袭!”
“我等敬遵宗主之命!”
祁萱、阎雷等在场众人纷纷恭敬拱手。
有了他们的应语,琴沁再无犹疑,留下那诸多长老、殿主,带着那祁萱、阎雷等人便直接踏殿而出,直奔那泰岳山巅。
宗殿之外,那刚走至块块镶嵌的玉石板地一半的言向,感受到身后琴沁等人的掠身而起,他抬首看向苍穹之上,疾掠离去的琴沁,不由摇头感慨:“情之一字”
“当真是害人不浅害人不浅啊”
他说着,悠悠行离。
片许后,一座烟雨婆娑的清幽古亭之中。
一名身着荧孑素纱长裙,黛眉如画弯弯,雪白的无瑕玉面之上,清润水眸与那透薄粉唇轻点,以将那完美的凝脂玉面,点化成天地绝色的女子,正坐落其中。
饮茶轻品。
她那泼墨青丝洒落于两肩间,不知是因那云雾所影响,还是何,竟是有着如水波般的淡淡蓝光,波荡而起,衬得她那本就清雅古美的娇容,更多了几分清幽之感。
那整个人,在缥缈山雾的隐衬下,完美的绝世之颜尽展而出,其中既有着清灵、高雅的韵美,又有着苏媚、内娇的可人,更有着那清傲眉骨间,所透出的煌煌帝威
唯众人所心悸、拜伏,不敢亵渎之。
想来面对如此一集世间万千韵美之女,纵使是那绝世画师,都难以画出其所有的神韵、绝美。
‘嘭嘭’
就在如此帝傲古雅之女,于亭中静品清茶间,一名着青色长衫,眉骨透傲,青俊无双的男子,于那烟雨之中,踏步而来。
踏至女子的凉亭外,不敢踏入凉亭的恭敬拱手道:“禀女帝,大人传来消息,沁武女皇已出发前往泰岳山巅。”
闻言,女子那刚刚拿起茶杯的手微微一滞后,她似心中怅然的叹息一声,将那茶杯缓缓放下:“她终究”
“还是来送死了么。”
呢喃于此,她放下那清茶杯,缓缓起身,斗转而过:“走吧。”
话落,她直接带着众人离开了此地,只留下那清茶飘散着渺渺清雾,波荡着那一圈又一拳的涟漪。
似是述说着那不愿停下的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