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李三钱拍案而起,大声怒斥道:“张甲子,立刻把他杀了。”
张甲子一愣。
李三钱虽然平时有些书生气,这是没错,可是这些天在天启位居高层,身上那种上位者的威势霸道早就养成。
平时温文尔雅,猛地勃然大怒,让在场众人,顿时一阵心惊肉跳。
“哼,你一个屁大的头头,算个什么东西,就敢在这儿乱放屁。自从张兄弟加入天启,生哥对他说过一句重话吗?张兄弟的功劳,所有人都看在眼中,生哥自然也看在眼中,立刻就把他提拔成了副堂主,难道说对他不好吗?你见过哪一个社团,老大敢吧一个小弟,直接一步提升为副堂主的?这是多么大的心胸和信任,你居然敢在这儿满嘴喷粪,胡乱放屁,你这是挑拨离间,你该死!”李三钱义正言辞的呵斥道。
张崇冠仗着他是张甲子的表弟,才敢这么说话,可是被李三钱这一番话驳斥下来,居然气的无话可说了。
关键是李三钱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没有任何反驳的地方。
张甲子也意识到气氛的凝重,转过头,装模作样的道:“崇冠,这要是在执法堂,你要屁股开花了。自己掌嘴吧。”
啪!啪!
张甲子满脸尴尬,转过身,“李大哥,你消消气,手底下人,没什么文化,嘴里没个把关的,乱说话。”
“张堂主,我是很看好你的,你也是个聪明人,可要是你手底下都是这样的小人,那可不好。”李三钱一字一句的道。
张甲子对李三钱笑道:“李大哥,这一路上你也听辛苦的,这样吧,先给你接风洗尘,晚上再洗个澡,叫几个······”
?“打住,打住!”李三钱摆摆手,说道:“张堂主,生哥这一次的本意,就是想着天启社团创建以来,第一次聚会,大家一起吃个团圆饭,你怎么就不太愿意去呢?”
“我听说,生哥要杀了。”张甲子开门见山。
“哈哈······”李三钱哈哈大笑。
张甲子吸了口凉气,“李大哥,你笑什么?”
李三钱拍了拍张甲子的肩膀,“老兄,天启社团正是开拓时期,生哥用人也是不拘一格,你为什么这么说呢?”
张甲子舔了舔发干的嘴皮子,“我这一次阴杀了很多老大,让生哥背负了不好的名声,听说他对我很生气了。另外,我只是和徐丘壑闹了点矛盾,姓徐的就回去告了黑状,最后一点,很多人都说我要另立门户,你看着······”
李三钱正色问道:“那你会吗?”
?“我始终是天启社团的人,始终是生哥的小弟。”张甲子拍了拍胸膛,睁大眼睛,义正言辞的道。
······
唐撼山手中的开山刀闪过一道寒光,掠了过去。
李海潮的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一下,软成一滩烂泥,屎·尿齐流,只不过神志却还清醒,试着握紧了手指,还能动弹。
李海潮脸贴在水泥地上,“我死了?”
可是他听到了身后唐撼山的声音,有点不太清楚,“妈的,要说干刽子手这一行的,也需要手艺。”
李海潮侧过脸,看到堤坝上的一颗松树被一刀斩断,断口光滑,刚才那一刀,就是砍在了松树上。
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李海潮还没有缓过气,接下来的一句话差点晕倒,唐撼山摇了摇头,“你们摁住他,这一回老子要瞄准了砍。”
几个大小伙子将他重新摁在地上,动弹不得,像古代秋后处决犯人一样,就差身后背着一块昭示罪名的大牌子了。
李海潮面对着滔滔湖水,已经傻眼了,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过程,一分一秒度日如年,这种煎熬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
他身体不断颤抖,涕泗横流,屎·尿齐飞,跪着的地方一阵恶臭,脑子恍恍惚惚的,有点崩溃了。
第一刀砍歪了,落在了树上。
第二刀绝对不会偏了,会落在脖子上。
李海潮呼呼呼的大出几口气,睁开眼睛想最后看一眼这个世界,却发现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滔滔湖水声。
寒光乍现,一阵冰凉入骨。
陈凉生哈哈一笑,“闪人。”
几人坐上车子,疾驰而去,空旷幽暗的湖水堤坝上,只留下浑身李海潮一人。
大约过了半小时,浑身有点冷,不远处好像有野鸟呜咽,李海潮试着睁开了眼睛,四肢伸展了一下,还能动。
他伸手摸摸脑袋,还长在脖子上。
李海潮趴了好几下,慢慢的坐了起来,听了半天湖水声才回过神来,这一刻他丝毫没有一点劫后重生的喜悦,而是恐惧。
他记得自己在晕过去之前,耳边好像听到陈凉生在说什么做人留一线之类的话,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呐。
明明是个初入社团的小年轻,手段偏偏老辣的一比。
李海潮明白,今晚这只是一个警告,对方要是铁了心要他的命,第一刀就可以削掉他的脑袋了。
他试着站起身,但双腿不断打颤,一点力气都没有。
裤裆里冰凉凉的一片,这要是在冬天,早就结成冰了,一阵阵恶臭传到鼻子里,难闻的要吐。
他缓过了气,慢慢爬了起来。
不管怎么样,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活着真他·妈的好。
车子一路疾驰。
唐撼山有些不解的问:“生哥,为什么不干脆直接把他丢到湖里喂鱼算了?留着也是个祸害。”
陈凉生笑着摇了摇头,“我问你,我们和李海潮的矛盾的根源在哪儿?”
唐撼山不假思索的道:“结了梁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