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锦宁与齐慕远脸色一变。
这种举动,不啻于现代的时候拿电筒直接照人家的脸,是十分没有礼貌的行为。
齐慕远早在灯笼照过来时就拉了杜锦宁一把,将她拉到自己的右后方,皱着眉头看向对面的人:“你们是谁?”
之所以用“们”字,是因为对方不只一个人,而是一群人。站在最前面被大家簇拥着的,是一个身穿月白色长衫的二十出头的青年。容貌倒是长得还算英俊,只是那双微微有些阴鹜的眼神让齐慕远和杜锦宁都非常不喜欢。
站在这青年旁边的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道:“这是我们府城的大才子祁思煜祁少爷,莫不是二位没听说过他的名字吧?”话语里带着浓浓的嘲讽之意。
原来是那位被下了面子的祁思煜!
杜锦宁跟齐慕远对视了一眼。
她抬起手来对祁思煜拱了拱手:“原来是祁兄。前段时间有幸得祁兄相邀,只俗务在身,无空前往,还请祁兄恕罪。”
祁思煜没理会杜锦宁,目光落在了齐慕远身上,语气比刚才问杜锦宁时有温度了许多:“你就是齐慕远齐兄?”
齐慕远对祁思煜无视杜锦宁的行为十分恼怒。
他也没理祁思煜,对杜锦宁道:“走,别让关嘉泽他们久等了。”说着拉着杜锦宁的胳膊就从祁思煜身旁绕了过去。
祁思煜没发话,跟随他的那些人也不敢阻拦,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杜锦宁一行三人离开。
祁思煜的眼神更加阴鹜,不过语气却是不变,淡淡道:“走吧。”说着率先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介绍祁思煜的那人对着杜锦宁他们的背景用力啐了一口:“呸,什么东西,给脸不要脸。”
杜锦宁本想进去看看的,但看到大门紧闭,门口还有兵卒把守,她泄了气。
这个贡院,齐慕远两年前跟着齐伯昆回来时曾随祖父去逛过一次。此时见杜锦宁对贡院十分好奇,他便介绍道:“里面正中是明远楼,四角还各设一座瞭望楼。科考时发生什么事,比如火灾之类的,官兵能迅速到位处理。”
他指了指里面:“中轴线上还依次设有大公堂、吏承所、弥封所、对读所、誊录所、受卷所等。东西两边则是几千座的号舍。”
杜锦宁最关心的就是号舍的情况:“号舍破败么?”别真如博阅书院特意布置出来的那样,上面破屋顶,下面虫蚁横行。
“因为朝庭重视科举,每届院试和乡试又有朝庭派下来的主考官与学政,执掌这里的官员自然不敢对贡院太过忽视,表面上看起来除了考舍狭窄一些,其他还好。”说到这里,他皱了皱眉,“不过被褥他们是收起来了的,并没有放在考舍里。所以我当时无从得见。”
杜锦宁同情地看他一眼。
让有洁癖的人用别人用过的被褥,上面还不定有跳蚤虱子,那真心是痛苦。不说齐慕远了,便是吃过苦的她也受不了。
“明日你记得穿我告诉你的衣服。一大早的没那么热,顶一顶就过去了。”她叮嘱道。
齐慕远点了点头。
“行了,回吧。明日一早再过来。”他道。
“明儿个我要路过你巷子口的,到时候你到巷口等我,咱们一块儿过去。”
“行。”
第二天杜锦宁依然是后半夜起来,吃了早饭提了灯笼到巷子口时,齐慕远已领着观棋在那里等着了。
看看跟在杜锦宁身边的汪福来,齐慕远对杜锦宁道:“咱们走快些,我有话跟你说。”
观棋听得这话,立刻放慢了脚步。见汪福来傻傻地还要跟上去,赶紧拉了他一把:“走慢些。”说着下巴朝前面示意了一下。汪福来意会,赶紧放慢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