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脑补了一番,他决定也不去齐家了,当只没有齐慕远这个朋友。
关嘉泽还没进入社会,有一腔热血,并且他又是极讲义气的人,一瞬间就决定选择朋友而不是选择利益。
……
齐府里,齐伯昆心里掂记着孙子入学的事情,终于抽了个时间从衙门里回家。
一进门他就叫齐慕远:“你让观棋去通知杜锦宁,一会儿我们在太学门口碰头。”
齐慕远犹豫了一下,道:“杜锦宁说,他不想发生祁元道那样的事,所以他想进普通的书院,太学就不进了。”
“不进太学?”齐伯昆诧异地看向孙子,“他真是这么说的?”
齐慕远点了点头。
“你也同意他这样做?”齐伯昆又问道。
齐慕远看了祖父一眼,低下头:“他既这样说,我也不好勉强他。”
齐伯昆定定地看了他一眼,见孙子的脸色越来越僵,他这才点了点头:“行吧,不去就不去。”
他站了起来:“我衙门里还有事,太学明儿个再去吧。反正也不急于一时。”说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直到齐伯昆走完了,齐慕远这才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大门口,发了好半晌的呆。
齐伯昆走到大门口,在要上马车前,他吩咐随从:“打听一下杜少爷来的时候,谁来了府上。”
杜锦宁的大局观与政治敏锐度,是他见过的人中最为出色的——一个十三四岁、从未出过桂省、又没有世家背景的孩子,却能根据听来的一点半点信息,预测出京中的政治局势,这样的人,齐伯昆活了大半辈子,从未遇到过。
所以,他不用问,就知道杜锦宁十分清楚入太学念书所蕴含的所有意义。
杜锦宁垂下眼睑,默然不语。
关嘉泽发现不对劲,问道:“怎么了?”
“我那日……”杜锦宁不自在地摸了摸鼻梁,“跟他吵了一架。”
“什么?”关嘉泽瞪圆了眼睛。
杜锦宁自打跟齐慕远认识以来,两个人就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当初关嘉泽心里还不舒坦呢。明明是他先认识的杜锦宁,杜锦宁竟然没有把他当成第一好朋友,反而是齐慕远后来居上。
而且,杜锦宁骨子里虽然强硬,但那是对心怀不善的外人。对于朋友和兄弟,她从来都是包容的,哪怕他们做错了事。
齐慕远虽然性子冷些,还是个面瘫脸,但对杜锦宁从来是体贴入微的,更不会给杜锦宁甩脸子。
所以,这两个人竟然会吵架,这简直是天下第一大奇闻。
“为什么吵架?”关嘉泽好奇地问道。
“齐爷爷事忙,我不想麻烦他老人家为我入学的事操心,便跟齐慕远说不想入太学,想去找别的书院,齐慕远就恼了,我俩就大吵了一架。”杜锦宁道。
她今天既入了太学,跟齐慕远便又成了同窗,平日里在一块儿上课,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她跟齐慕远之间的状态迟早要被关嘉泽察觉。关嘉泽这性子,那是不问个清楚明白不罢休的,与其让他胡乱猜疑一直问个不停,还不如一开始就告诉他。反正怎么解释,还不是她一张嘴的事,何必让事情变得复杂。
果然,她这样一说,关嘉泽虽还觉得两人吵架十分稀奇,但想想倒也能理解。
“你要是跟我四叔说,不想麻烦他,不愿意承他的情进太学,他也非得跟你吵一架不可,便是我也会不高兴。”关嘉泽说着,语重心长地拍了拍杜锦宁的肩膀,“锦宁啊,你做事一向大气磊落,什么时候也这般小家子气、畏手畏脚起来了?”
杜锦宁没法解释,只能苦笑。
关嘉泽径自上了马车:“走,咱们去齐府一趟,这事你得跟他解释清楚。齐慕远那里倒没什么;可你要没个解释,齐爷爷知道了,非得怪罪你不可。”
他这也是为杜锦宁好。
杜锦宁在感情上偏向关乐和,他自然高兴,毕竟他是关家人。可他不能不为杜锦宁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