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道:“你这个办法好,就按你所说的办吧。你帮我办事的消息,就不用跟庄子上的人说了。如果你家里人的嘴不严,你也可以瞒着他们。”
“是,我不会跟他们说的。家里妇人嘴碎,容易说漏嘴。”宋庄头一点就透。
他虽然相信儿子,但儿子跟儿媳妇亲,儿媳妇又跟娘家人亲,又爱说闲话,管不住嘴。一传十、十传百,哪里还有秘密可言?所以,儿子和老伴他都不打算说。
姚书棋听了杜锦宁的安排,满心感激。
杜锦宁接下来的任务就是种田,他身为管家,自然应该管好庄子上的一切事务。但他是个外来者,还是杜家的管家,天生站在庄子上人的对立面,他说话并不好使。大家虽不至于跟他对着干,但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也是有的,他还无可奈何。
宋庄头帮着管就不一样了,有什么他只需要吩咐宋庄头,宋庄头自然就会安排庄子上的人去执行。
“庄子上现在有十三头可用耕牛,你看看每户人家的情况,把牛平均分下去,按着王老爹他们的要求对田地进行深耕。”杜锦宁指了指王老汉。
“是,东家。”宋庄头立刻走马上任,又跟王老汉互相见礼。
“王老爹,你把肥料以及如何施基肥的事也跟宋庄头交代一下。”杜锦宁又叮嘱。
“好的,少爷。”
见三人在那里头碰头地说开了,杜锦宁便站起来,带着姚书棋出去,在田地里转了一圈,便去了小树林那里,琢磨如何建造园林。
忙碌的时间过得很快,晚间回城,第二日杜锦宁又按时去了衙门。
这一次,守门的衙役十分好心地告诉杜锦宁:“今天曹大人他们没有外出。”
“多谢。”杜锦宁淡淡地道了一声谢,就要往里走。
“哎,杜大人。”衙役叫住她,神神秘秘地低声道,“您来了几次曹大人都不在,工房的典史还给您气受,我实在看不下去了。那个,我多一句嘴啊,您呢,是下官,又新来乍到,这身段得放低一点。一会儿进去,您先给曹大人陪个笑脸,说几句好话;下了衙,您提上一包点心,去曹大人家坐坐。伸手不打笑脸人,曹大人再怎么的也不会对您冷脸了不是?嘿嘿,我这纯属多嘴哈,要是说得不好,您别见怪。”
说着,他拱了拱手,笑盈盈地看着杜锦宁,目光还往杜锦宁腰间的荷包瞅了一眼。意思再明白不过:我好心提点你,你就不意思意思,多谢我的提点?
曹鸿寿也皱着眉思考着这个问题。
他给杜锦宁冷遇,一来是为了给内兄出一口恶气,二来也是想煞煞杜锦宁的傲气。三来嘛,他觉得杜锦宁在翰林院呆了短短一段时间就被贬到润州来,必是恶了皇上。这样的人他要不踩上一脚,皇上没准会不高兴。而且把一介状元踩在脚下,他心里也十分暗爽。
但官场上讲究的就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因此他不想正面跟杜锦宁杠上,干脆便玩了这么一出。等杜锦宁拿着礼物去他府上低头,一来二去的去了两三次,他再敲打敲打,这位年轻人自然就被他收服了。
往后,他说东就是东,说西就是西,就算杜锦宁年纪轻轻考上了状元,还在翰林院呆过,那也得在他面前做个温顺的小兔子。
这就是御下之道。
却不想,这家伙也不知是因为太过傲气,不愿意低头;还是身边没人指点,不明白他这番苦心,愣是不去他府上,而是每日傻愣愣地来衙门点卯。
再这样下去,他也吃不消啊。
“明天按时到衙门点卯,不能让他抓咱们的把柄。”曹鸿寿道,“到时候仍给他一张冷脸,不过可以派个人去提点他一下。”
汪玉贵点了点头。
只要明天按时点卯,他就没意见。
马剑始终没什么表情地坐在那里,并不参与他们的谈话。
……
杜锦宁并不知道这些,她跟王老汉等人分别乘了一辆马车,直接去了庄子上。
润州这个地方,原就是个冲积平原,地势平坦,土壤肥沃,江河密布,灌溉方便,是著名的鱼米之乡。
杜锦宁领着王老汉到庄子上时,姚书棋正在组织庄子的人往田里灌水。
这些田地经过原来的耕种和一个冬天的放荒,已变得坚硬板结,需得往里灌水湿润,犁田的时候才不会太过坚硬。
见得杜锦宁来,姚书棋连忙上来汇报:“大家都去田里忙着灌水了,还算听话,没有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