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你也来了。”杜锦宁对姚书棋道,“你帮我另外安排一个赶车的,汪福来这段时间就呆在庄子上。”
姚书棋自然点头应好,可汪福来就忐忑不安了:“少爷,我做错了什么事吗?为什么不让我帮您赶车了?”
要知道,秘书,司机,向来都是领导们的心腹,地位可是其他人所不能比的。虽说汪福来只是个车夫,但站在姚书棋这个管家面前,他半点也不打怵。
为什么?就是因为他是少爷身边的亲近人。少爷去哪里,跟什么人接触,办个什么隐私事,可是从来不瞒他,也瞒不了他。
可现在,这份令他引以为傲的差事就要被撸了,他怎么能不着急?
“你别着急。”杜锦宁笑道,“这段时间,我要你帮我做一件重要的事。这件事,除了你,别人都做不了。”
汪福来一听,忐忑顿去,心里满满地涌上一股自豪感来。
听听,除了他,谁也做不了。可见他汪福来有着别人没有的能耐与本事。而少爷慧眼识珠,就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他,发现了他这项本事。
此时他也不可惜少爷专属司机这个职位了,动力满满、兴高采烈地问道:“少爷,什么事啊?您放心,只要交给小人,小人保准能帮您办得妥妥帖帖的。”
姚书棋就在旁边撇了撇嘴。
这个汪福来,仗着资格老,又得少爷的信任,经常跟他顶嘴,不对他这个管家恭恭敬敬。他跟汪福来就跟一对冤家似的,喜欢抬杠。这会子听到少爷这话,他就有些不服了。
还有什么事是汪福来能做,而他不能做的?
他也竖起耳朵听。
想了想杜锦宁许诺给自己的工钱,宋庄头一咬牙:“就拿我家佃的田来养吧。就算有问题,我们有东家每月给的月钱支撑,也过得下去。”
杜锦宁哭笑不得。
本来是增产增收的好事,到了宋庄头这里,倒好像要上断头台似的,他自己还牺牲上了。
不过宋庄头的人品倒叫杜锦宁佩服和感动。
“宋庄头。”她敛了脸上的笑容,正色道,“我跟你说明白吧。我在皇上面前是立了军令状的,要成功种植双季稻,而且在双季稻的基础上,实现增产增收。所以我种这些田,不是为了收租子赚钱,而是在做实验,试一试这个方法是不是能成。如果能成,这就是造福整个大宋的好事;如果不能成,损失也只是在我个人的承受范围内而已。所以咱们是没有退路的,只能往前走。”
一听到是奉皇上旨意种的田,而且意义这么重大,宋庄头顿时被吓住了,声音都颤抖起来:“这这、这是真的?”
杜锦宁点了点头:“否则,我一堂堂新科状元,本应该坐在翰林院里每日帮皇上拟旨的,为何要跑到这个地方来种田?你去打听打听,哪个州府能有三个同知?我这个同知,是皇上特意设的,而且还指定了我主管粮食。”
杜锦宁的身份,姚书棋在买这片田地的时候特意表明了的,宋庄头自然知道。他虽没念过书,但人却聪明睿智,当时他就觉得杜锦宁的身份不靠谱。再看杜锦宁年纪轻轻,全身上下细皮嫩肉的,根本不像是个种田人,就觉得更不靠谱了。
现在杜锦宁这么一解释,他似乎豁然开朗。真是这样,那么一切问题都解释得通了。
不过他还有些疑惑:“只是,杜东家您年纪毕竟在这里,以前也没种过田……”
杜锦宁一笑:“不知姚管家跟你说过没有,我这人跟别的人有些不同,打小记性就好,是那种看书看一遍就能记住的。读书这几年,我每到一个书院,就把它家藏书楼的书扫一遍,每一本都不放过。我脑子里看过的书,比有些人一辈子看的都多。”
“朝庭里有的是会种田的官员,那些工部的官员,在工部呆了一辈子,天天在郊外蹲着看庄户人家如何种田。可皇上不派他们来,却派了我来,这是什么道理,宋庄头你想想应该也能明白。”
宋庄头点点头。
这说明啥?说明这位杜大人看上去年纪不大,但论起种田来,工部那些老官吏都比不上他。为什么比不上?因为脑子没他聪明呗。
皇上啥人呐?那是天底下最聪明最有眼光的人,否则能当上皇帝吗?既然皇上都觉得杜东家种田比所有人厉害,自己这个一个大字都不识的老庄稼汉,还能置疑皇上的决定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