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之间自有一套为人不知的传讯方式,不过三个时辰,御卫甲就从润州赶回了京城,将杜锦宁的情况一五一十地禀报给了赵晤。
人心都是偏的,御卫甲这段时间早已偏心杜锦宁偏到咯吱窝去了,他的叙述虽没有添油加醋,但在忠于事实的基础上,不妨碍他话里话外地偏向于杜锦宁,对曹鸿寿与汪玉贵两人表示了严重不满。
在他的叙述里,杜锦宁就是各种受气,举步维艰,还为了大局忍辱负重,结果曹鸿寿与汪玉贵各种变本加厉,为难甚至欺辱杜锦宁,阻碍杜锦宁进行农事研究,要把他圈在衙门里活活地折磨,直到他服软受曹鸿寿的控制为止。
赵晤一听些话,勃然大怒,将奏折一摔,道:“就这样,他们竟然还恶人先告状,把朕当成什么了?傻子一般可以糊弄么?控制杜锦宁?他们竟然敢控制朝庭大臣?这是想干什么?自立山头为王吗?”
齐伯昆在一旁抚着胡须,再一次对杜锦宁的手段欣赏不已。
要是杜锦宁先告状,赵晤的态度绝不是这样。反过来,曹鸿寿越告状,皇上对他越反感,等待他的惩罚就越厉害。
这就是上位者的心理。
“那个……”御卫吞吞吐吐。
“有话就说。”赵晤不耐烦道。
御卫甲就将曹鸿寿与汪玉贵看到杜锦宁穿着官服,却还问她是谁的事说了,末了道:“当时杜大人就开玩笑地说了一句,还以为润州的官服跟朝庭的不一样呢,否则,怎么会不知道她是谁?”
这话一出,算是彻底把曹鸿寿与汪玉贵打入了地狱。
赵晤气得脸色铁青,当即道:“下旨,撤消曹鸿寿、汪玉贵的官职,并将其押送进京。”
他转头对齐伯昆道:“这两人,你处理一下。”
他身为皇帝,虽说一句话可以定人生死,但总得有一个理由。光是凭这件事和杜锦宁的一句玩笑话,就定他们谋反大罪,终还是重了些。这就需要齐伯昆这个吏部尚书去查一查两人往年的政绩,在当地老百姓中的口碑如何,以此来决定如何处置两人。
而赵晤要做的,就是看到齐伯昆的调查资料之后,在折子上御笔朱批而已。
就听杜锦宁道:“庄子上的人,对我不怎么信服。我叫他们这样种田,他们总觉得是瞎胡闹。有这样的想法,我让他们做事的时候,他们就会的抵触,总想按自己的方法去做,这样下去,容易出纰漏。”
姚书棋点了点头。
他在这里呆了几天,深刻地感觉到了杜锦宁所说的这种状况。
汪福来是个脑子很灵活的,要不然当初也不会死命地抓着杜锦宁不放,毅然决然地领着老婆孩子,从一个自由民投身杜家为奴,过上现如今的幸福生活。
一听杜锦宁的话,他其实还没想明白杜锦宁要干什么,下意识就道:“这有什么难的,老奴到时候跟他们讲讲,少爷您的英明神武的本事。他们不听话,是不知道少爷您是啥样人;要是知道了,叫他往东他不敢往西,叫他追狗他不敢撵鸡……”
姚书棋一听这话味儿不对,伸手拍了汪福来脑袋一下:“说什么呢?弄得少爷好像土匪似的。”
汪福来也知道自己的比喻不恰当,赶紧描补:“嘿嘿,咱们少爷不是土匪,这叫以德服人。”
杜锦宁无语。
要不是知道汪福来是个地地道道的古人,他还以为汪福来知道“以德服人”的段子呢。
“行吧,就是这么个事儿。这几天汪福来你就住在庄子上,有空的时候跟他们聊聊天。你要让他们相信,跟着我,虽说不能吃香喝辣,但日子绝对不会比其他家的佃农差。”
这会子汪福来明白过来了。
他立刻精神一振,大声道:“少爷您放心,老奴一准将这件事办好。”
作为杜锦宁的脑残粉,他最拿手的就是给新人洗脑。想当初杜家买新人,都是被他拉着洗脑,一一沦为新一代脑残粉的。
如果叫他干别的,他或许不敢保证;可忽悠……哦,不对,让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庄稼汉相信他家少爷的本事,他完全是手到擒来。
他有非常丰富的经验。
姚书棋郁闷的看了汪福来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