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明训之所以敢下杀手,也是因为皇帝不喜欢太子,对于支持太子的张怀奉不久前下召斥责,找了个借口罚了他一年的俸禄,又借口太子嬉戏,令太子在宫中反省,不得出宫,武明训揣摸摸皇帝的意思,觉得此时杀了张文宏,皇帝也不会在意,若是在平常,武明训是不敢这么干的,这一次,杀鸡给猴看,借这个机会将这一些墙头草打拉一番,立个威给下面的人看一看,武明训自从王思远的事件后,大大失了圣宠,这一阵子,又借着吴柄章在两湖不力,皇帝恼怒,便又跳起来了。
这些东西武传玉却不知道,武传玉听到此语,想转身,却想到,自已身为巴山派的大弟子,若是这般阻挡武亲王,武明训一定会将这笑帐算到巴山派的头上,武明训心胸之狭窄,武传玉自然知道,除去杀张文宏之外,还要抢夺水明苫,水明苫亦是有名的美人,武明训在自己王府中设一美人阁,内有当世美丽女子的画像,已有数人落入武明训的手中,作了武明训的玩物,想到水明苫要落到以好色出名的武明训的手中,武传玉心中便发急。
如何能救下水明苫,武传玉施展轻功,离开了这小镇之后,心中苦思不已,他也不至于分不清轻重,将自己的师门拉出来。
此时武昌城内,张帆立于校场之上,这时,朝庭与安氏土司最终达成了和议,朝庭对死去的安从明追封王爵,待以厚礼,这是开国以来从来没有的了,安氏已得不再与朝庭为敌,此时前线安氏突然退兵,并且分出兵马,危肋奢正安,奢正巡大骂不已,却是没有办法,安家土司一跑,跟着跑了一大群小土司,手底下实力大减,对于朝庭再也没有兵力上的优势了。
奢氏仍然顽固不化,向氏开始软化,一大堆小土司也开始分化,而在这一边,朝庭今天秋税已收完,又向两湖调了六万府兵,奢正安只看到一队又一队的兵马开进宣恩城中,自己这一方却一天一天少人,朝庭又从神都洛阳抽调右威卫一部约八千人左近,由安平郡王、右威卫大将军张忠嗣为统兵大将,这张忠嗣以郡王之尊,地位自然在吴柄章之上,张忠嗣有爵位,吴柄章身为文官,便不能再制衡张忠嗣,这是武将对文官的一次大胜利,从此后不用再听一群文官们对作战指手划脚,当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这亦是因为吴柄章久战无攻,只守不攻,惹得皇帝发火,吴柄章此时主张以抚以主,并不是没有取得成效,安家等一大批小土司便是在吴柄章的政策下,向朝庭投诚,是以皇帝也没有将他拿办,只是派了主战的张忠嗣为将,当然名义上两湖之事仍然是吴柄章为两湖行军总管,张忠嗣要听他的,可是张忠嗣的亲贵身份在那里摆着,吴柄章可以号令武将,却拿不动这些亲贵,吴柄章此时只能为大军提供后勤,而且若是做得不好,张忠嗣一纸上去,吴柄章还吃不了好。
皇帝的意思在那里,吴柄章心知肚明,知道皇帝对于他的抚守之策不满,这是要让吴柄章给张忠嗣打下手,便老实的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有几个正统派的清流上书,现在都让皇帝发派到云南去了,算是给下面的人一点儿风向了。
张忠嗣身体肥胖,立于高台之上,形似一坐肉山,脸上有胡须都成了综色,长着双下巴,嘴中不时喷出臭气,那椅子不时发出“吱吱”的声音,他本不想穿盔甲,现在的大周朝,军户的盔甲便如同乞丐服一般惹眼,没有人愿意去穿,若是穿一文士服,倒更为流行。
下面是无边无际的人头的海洋,人过一万,无边无际,此时吴柄章只能站于台边,这时去抢张忠嗣的风头,那是明摆了要得罪人的。张忠嗣意图与对方决战,吴柄章心中其实是不满的,在前几月,那时,朝庭与诸土司的兵力相比,相差不多,甚至还要少一些,差不多是四万对六万多的样子,而且当时军器粮草接济不上,在当时的情况下,也为了保证江汉平原的秋税得以正常,理所当然要守势,而现在,宣恩一线府兵近十万,还有陇右的骑兵也来了,神都更是调来了常备的右威卫,一线兵马近十二万,如此大的规模,加之秋税已然完成,当然要攻了,可就在形势好转之时,自己也可以得到平定西南之功时,这张忠嗣来抢功,这其中有武明训的功劳,正是武明训向皇帝提出以张忠嗣替代自己,武明训也趁此机会,向朝中的勋贵世家一派卖好,这让吴柄章如何不怒,但是他是有城府的人,自然不会放到脸上。
张忠嗣得意洋洋,他本是勋贵子弟,说不上将门世家,此次他只要什么都不做,放开让手下的将军们去打,他坐着等着分功便是了,他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知道怎么打,但是让手下人去做便是了。
看到无数的将士在自己面前排成排,当真是豪情万丈,这才真的体会到万人之上的味道。张忠嗣一挥手道:“将士们,出征。”只是一挥手,椅子却发出了“吱”的一声,差一点儿便倒了。
人流向城外开去,这最后的决战,便要开始了。
宣恩前线,奢正安坐卧不安,此时大帐之内,坐在他对面的,正是魔教长老谭正坤。大帐内其他的位子都是空的,许多土司都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