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他心意才起,那黑马又是连点了三次马头。
“嚯”地一下,林落凡被吓了一跳!若说先前第一次或许是巧合,但若是这第二次又怎么来解释?他目瞪口呆地看着黑马道:“你竟真的能辩人言?难不成你是妖精不成?”
黑马“特噜噜”地鸣得一声,口鼻处喷出些来马涕,似乎如人在嘲笑林落凡的痴傻。
林落凡一脸尴尬,身后一只柔腻的玉手拂过他的额头,夏侯婉一脸关切地问道:“林哥哥你莫不是病了吧?”
林落凡知夏侯婉才是睡醒,想必梦中听他与黑马对言,才有这么一问,脸上倏得一红道:“黑马兄弟,咱们继续赶路吧?”
夏侯婉“哈”地笑出了声道:“这才一会儿不见,你便与这马儿成了兄弟了?”却在此时,那匹黑马放开四蹄,只听得“哒哒哒”地响声,极为悦耳。
马车倏地向前,林落凡与夏侯婉同是坐得不稳,伸手向对方抱去。二人四目相对,面上一红,夏侯婉忙是放开了手。
林落凡却是笑眯眯地紧搂着她的腰肢,毫无放手的意思。
夏侯婉又羞又急,挣了几下,竟是挣不脱来,自己的身子竟是软绵绵的毫无气力可言。
夏侯婉道:“你这色鬼,竟然挑着帐帘,搂搂抱抱的,也不怕羞也。”
林落凡向外看得一眼,其时月色如水,泻在一条又宽又直的官道上,轻烟薄雾,笼罩在道旁树梢,马车缓缓驶入雾中,远处景物便看不分明。
此时乃是大汉王朝的元年二月中旬,正当初春,野花香气忽浓忽淡,微风拂面,说不出的欢畅。
林落凡怀抱美人,鼻嗅夏侯婉的体香,此刻情怀,如饮了琼浆玉液一般微醺薄醉。
忽地自马车之中传来“啪”地一声轻响,林落凡被夏侯婉打了一记耳光,他神情微怔,心想着自己是否太过浪荡了,这才引起了夏侯婉的误会。正要出声相询,却听得夏侯婉道:“你要再是轻薄了我,看我怎么不睬你了……”
林落凡知她爱煞了自己,却也不是浪荡女子,小声附在她的耳边道:“我再也不敢了,只是你若是以后不经我的同意,再要冒充我的婆娘,哪可也别怪我轻薄了你!”
夏侯婉满脸绯红,娇羞地钻入了林落凡的怀里,再也不肯出来了……
夏侯婉不由地斜睥了他一眼,心想:爱郎真是能往自己脸上贴金,好似他的脸就是大汉帝国的脸面一般,也不知这书院的书生面对林哥哥这样的厚颜无耻的人,当是如何作答。
书生站起,躬身回礼道:“林长老,我是真得不会打架,若要学打架的话,应该跟我的二师弟陈重学!再不然找余罪小师弟也可!”
林落凡慌忙起身回道:“大先生,赶紧坐下,赶紧坐下!”
书生拱手答道:“无碍,无碍!”只道是林落凡客气,哪知却听得林落凡指着脱缰的小黑急道:“你把缰线撒了,你的兄弟乱跑乱撞,这半夜里黑漆乎乎的,万一有个差池,跌下官道,那可如何是好?”
书生这才知自己会错了意,慢吞吞地再行施礼,然后盘膝坐下,待到伸手拿了缰绳,好似过了半个时辰。
林落凡立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恨不得上前踹上这死酸儒一脚,但又自是不敢,毕竟这书生与那蔡猛对战之时所展现的境界,不是一般的高!
说也奇怪,那匹黑马不用书生指挥,见了叉路就会自行选择,一路不停,奔行如电。
书生笑道:“林长老莫急,小黑深通人性,自然识途,又怎会做出让我等车毁人亡的事情来呢?除非你我说了它不高兴的话了!”
林落凡见书生酸得厉害,笑着摇了摇头,回身入的车厢,看着精钢所制的车厢眼前骤亮,心想:这书生痴呆不说,明着装傻充愣的本事着实厉害!既然书生不肯授他武艺,自己又何必苦求他人。
林落凡沉思片刻后,缓缓闭上双眼,抬起手臂用指尖轻轻拂过那些深刻在车厢板上的优美线条。
忽然间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发现指尖上隐隐约约多出了一层东西。
那层东西很薄很淡,就像是一层无形的膜间隔在指头与车厢板之间。
吃惊之余,那层薄膜瞬间消失不见。
林落凡沉默片刻,再次入了冥想,重新开始引导念力感知天地元气最细微的变化。
果不其然,那层无形的薄膜再次出现在他的手指与纹饰之间。这一次他的准备更加充分,感知更加细腻,清晰地感觉到那层薄膜正在缓慢地流淌。
这种流动,似风非风,像水非水,比水轻,比风更有规律。
这,这难道是风符?
林落凡并不确定,但想必这种符术有着减轻重量的某种奇效。否则再强壮的马儿也不可能拉着这辆马车奔行如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