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漆大门上的漆皮早已掉落,露出了木头的青灰本色。两枚铜环静静地挂在大门上,被两张飘荡的纸封护住了半落()铜环。
门墙内,有两株老槐偷偷探出了头,犹如一位蓬头垢面的老者,松散着发髻,惺眼蒙胧地欣赏着墙外的风景。
林落凡的心头一酸,忆起了母亲拉着自己的小手进出将军府邸的种种场景,还有他与林冲一起蹲在石狮子身后捉迷藏时的欢乐童年。
夏侯婉的目光在两扇大门和林落凡的脸上往复,感觉到林哥哥此刻的心情黯淡复杂而低落,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情也不怎么好,觉得这间巷子里的风有些冷。
天启元十二年,三月十三,林震远一家老小,惨遭灭门。
母亲林翠也葬身在那次灾祸中,如今早无旧人提起,想是时间太短,林府仍未被拆除翻新。
如今林府依旧在,只是那夜间的灭门惨案,在大汉朝的朝堂上有了另一番说辞:林震远将军以叛国的罪名被诛连九族,亲王殿下亲自主持审理,宰相及诸公旁视,林震远奉君命,前往宜昌城戍边,也被安上了莫须有投敌罪名,被定成了铁案。朝野之间根本没有人想到去翻案,即便有些记得此事的人偶尔想起那些本不应该死去的家人管事,痛惜之余更是痛恨林光远此人罪恶滔天,不止让自己身败名裂而死,还拖累了这么多无辜。
夏侯婉自然猜到了林落凡的身世或许与这处院落有些关联,她看着林哥哥,低声地问道:“要不要进去看看?”
林落凡摇了摇头,眼眸里的神伤一闪即逝,大步流星地顺着林府的外院墙,向东南方的墙角处走去,因为那才是他与母亲林翠生活了将近十年的家。如今那个家早已不在,甚至他可以想象出,家中的木梁早已被烧成了炭灰,被风一吹,消失地一干二净。
若不是在林府的外墙上还有些大火的痕迹,很难有人想象得出来,这里还有一处外宅!
如今林府早已被附近居住的居民传言成了一座凶宅,自然也少人有来。
林落凡的情绪一涌,泪水无声落下,打落了地上一层尘埃。夏侯婉立在一旁,不知说些什么。
林落凡对着母亲曾经居住的空旷宅邸,磕了三首。随即站起,向外走去,这一次没有丝毫的停留,更没有什么犹豫,快步走出了这片永安城里的不祥之地……
走出酒家,林落凡似乎想通了某些重要的事情,心情有种豁然的感觉!
二人接连寻了两三处客栈,都是爆满。细一打听,才知:因为书院招生的缘故,需要至少十天的预订,才可以住得上客房。
走在帝都永安城的每一条街上,随处可以看到异国人士,奇装异服,僧俗道尼。
百姓们也大都见怪不怪,各行其道!
也不知走进了几家客栈,处处无房的尴尬,让林落凡起了性子。他直接拿了一百两银子砸倒了一家客栈的店小二,将自己的卧房腾了出来,让给了林落凡二人。
然而一个更为严峻的问题随之而来,房间只有一室,却要二人共处,林落凡与夏侯婉都处在青春懵懂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终是不便。
林落凡看了看夏侯婉轻声问道:“要不……你睡床,我睡地?”
夏侯婉没有说话觉得从山门活着出来后,早已将自己的心交给了林落凡。而这个男人却婆婆妈妈的,所以她直接把林落凡扔到了床上,然后搂着对方的一只胳膊瞬间入睡。
当林落凡还在吱吱唔唔,扭扭捏捏的的时候,却发现对方露出的不是奶zi,而是一副甜蜜可爱的样子!
这就好似一盆冷水直接泼到了头上,顿时冷静了许多,更让他生不出任何的男女之情与非分之想了。
在经历了不知几次辗转之后,终于入了梦想。
第二日一大早,林落凡第一个醒了。
在睁开眼的一瞬间,二人竟然抱在了一起,更要命的是作为童子之身的林落凡早已一柱擎天。
他狠狠掐了一下自己内侧的大腿,身体的疼痛感取代了某种兴奋,随后终归平静……
夏侯婉便在此时醒了,二人四目相对,林落凡俊脸一红,翻身下了床榻。对于自己那根擎天柱一字不提,一番洗漱之后,林落凡与夏侯婉穿过街走巷,跑了几条街,来到了一处来到豆腐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