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三略一分神,林落凡欺身而近,拳至胸前,他只得单刀回撤,直劈林落凡,那知林落凡拳至半途,嘎然而止,头也不回,脚下步伐倒逆而退,反身把自己那柄方才被啸三挑飞的铁剑重新接在手中。
这几下兔起鹘落,只是电光火石之间早已发生。由其是林落凡这六招攻出,进退自有一番法度,能将撒手长剑接回手中,且连攻两招,这时间的把握与拿捏可谓十分精准。
众人瞧得惊险,不由地齐声唱起彩来。
啸三将胸前刀柄一摆,怔道:“你这不是叶落并蒂,竟然是雾雨追魂!?”
林落凡点了点头,道:“前辈当真是见多识广,竟然知晓我所使的每一剑式的名字,小子当真是佩服,佩服!”
啸三笑着说道:“你这小子果然有些门道,很好,很好!”单刀一指,在空中一颤,跟着便是“呼呼”两刀劈了下来,林落凡举剑招架,啸三竟然身形如魅,闪在他的身后。
林落凡慌忙转身,耳边只听得嗡嗡两声,眼前有一缕发丝飘过,却是自己的头发已被啸三一刀生削了下来。
他大急之下,心念电转:“他这是手下留情,否则适才这一刀已然伤了我了。他既不伤我,便可和他对攻。”当下更不理会对方剑势来路,刷刷三剑,分向啸三小腹与额头,胸口刺去。
啸三一惊道:“这三招分别是大漠落日,黄沙四起,穿云破雾?你怎地三日之间竟习得如此多的本宗剑法?”
剑宗本以手不离剑为宗之根本,当今宗主燕十三,十三岁便已洞玄,十七知命!但凡近其身前三尺之人,皆是做了他剑下亡魂,如今他身为道门客卿,大周王朝的国师,更为剑宗宗主,天下各国君主见之也要让他三分!
剑宗本来有百种剑法,但这燕十三天资绝顶,自他成为剑宗宗主之后,硬是将这百十种剑法,归为了六六三十六路剑法。而这三十六种剑法之中,又以这松风剑,落日剑,黄沙剑,穿雨剑,飘云剑为世人所熟知。
松风剑,听涛舞剑,玄之又玄。
落日剑,大开大阖,方正无比。
黄沙剑,漫天飞舞,沙可蔽日。
穿雨剑,雨泼不进,滴水穿石。
飘云剑,剑走轻灵,虚无缥缈。
每一种剑法,便是一种不同的绝学,倘若林落凡三日之间便能学会了五种不同意境的剑法,当是骇人!啸三如何不惊?怎能不诧?
……
……
教务处并不依山,与书院八部相对而立,但却傍水。在它的东侧有着一处大湖,谓之洞玄湖。
相传书院里的大师兄便是在这里开悟的,一夜之间,由感知,到初识,再到不惑,直至洞玄。
林落凡与夏侯婉一路行来,所遇分院的学生也就越来越多。
无论是青衫蓝巾,还是翠绿罗裙,但凡分院的学生身上,在他们的胸口右侧均是绣着各个分部的名称。
唯独夏侯婉与林落凡二人,穿着普通的长衫。自然也就少不了有人侧目而视。
“咦?这两位为何没有穿着书院的院服,难不成是教习?”
“不能,即便是教习,也有教习的院服才对!看他俩年纪轻轻,怎么可能是教习?”
“哦,说得也对,只是咱们书院早已过了招生日期,又哪里来得外人!”
“什么外人?难道你们没有听说,长空分部收学生了,这可是十几年来头一遭啊,真不知那处分院里还能招到学生!那个老头子,据说早在很多年前,被学生痛扁了一顿,这样的老师,这样的学生,还能学得了什么?恐怕只能被人打得满地爬了!”
“哈哈……”
“别笑了,长空分部的学生,从来没有去过旧书楼,也没有参加过什么公共课,你可知他们今天为何要往教务处?”
“为何?”
“听说,那个长空分部的小子与啸教习订下了三日约斗,上一次他被打得爬不起来,哭爹喊娘,可就是不肯认输。啸胖子别无它法,自然要与他再行比过,不过今天只不过是再被打一次罢了!”
“要不,我们闲来无事,前去看看?”
众人点了点头,跟在林落凡的身后,缓步走进了教务处。
林落凡似乎根本没有听到这些低声议论,看着眼前的阶梯,缓步拾阶而上,脑中却将三日所习的五本剑法在脑中迅速走了一遍,深吸一口继续向上走去……
不少学生看到了他与夏侯婉的身影,伴随着指指点点的话语,不少人的目光变得越来越复杂,有很多人觉得这个长空分部的小子过于无耻,继而脸上展露了不屑神情。
有人拂袖而走,毕竟一个十几年都收不到学生的长空分部的学生没什么好看的,有这时间看他决斗,还不如去旧书楼学习更能消磨时间。
但更多的人则是充满了好奇,即便有人将要被打,明知结果,还是要看看被打人的残状,这样的便宜不看白不看。
猎奇,看热闹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