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又是将身子移到对桌说道:“乖徒儿啊,你喝酒便喝酒,可是你喝得全是师父的血啊!以后还是少喝为妙,否则师父的猴儿酒,可不够你这般喝法!”他哈哈笑得两声,一口喝下远处那杯猴儿酒,再度斟满了两个空酒杯。
当下林落凡转过身来,面上一肃道:“师父,你这比喻也太不恰当了,对徒弟我更加的扣门!”随即站在那里,眼中阴晴不定,待到过了一会儿又是说道:“师傅咱们说点正事,徒弟我有个大仇人,不杀不足于泄了心头之恨,你说我可怎么办呢?”
“杀!”林落凡学着师父的神情,沉声道。
“杀?”林落凡皱着眉,尾音上扬的询问道。
“嗯!杀!”他再次转身坐在对面道。
“可是面对大汉王朝的司法衙门,我怕杀不成对方,我反而被拿进了大牢,况且我杀的可是朝庭里的命官!”
“朝庭命官?”
“嗯,朝庭命官!”
“那当杀也得杀,再不成你就暗杀!你小子难道没种?若是连这个胆子也没有,还怎么做我的徒弟呢?”
“是,是,是,徒弟但凡有师父的十分之一的能耐,杀个朝庭命官,还不是手到擒来?”
“哈哈,你小子也就这话说得在理!来来,咱爷俩干了这杯酒,然后你就出去,杀那狗官!”
“师傅,当真要杀吗?”
“自然,你什么时候见过师傅说话不算来着?”
林落凡端起两杯猴儿酒,站在一旁一气喝下,又是换作另一旁再次倒入口中,自言自语道:“既是如此,那徒弟我就出去打探打探,也好为以后做些准备!”
林落凡方是言毕,又兀自用力地点了点头,这才走入屋中换上了一身洗过的衣衫,径直出了长安分部的院门。
他顺着学院门前的一条石青路,向南走了数里,终是出了书院。
凭着脑中记忆,在永安城了来来回回地又是兜了个大圈,他这才寻到了那处韦姓官员曾经来过的青楼----迎春楼。
可能是来得过早的缘由,今天青楼门前并没有勾人摄魂的姑娘,只是站着两个小厮,而且哈欠连天。由此可见,昨晚一定是忙碌了一晚。
来得早,不代表青楼就不接客,不代表就没别的人来!
林落凡忍不住有些紧张地摸了一下藏在袖口处的大张银票,看着青楼院落深处有些发触,正在他踌躇不定之时,忽地一只手从后面伸了出来,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硬生生地把他推了进去……
永安城,元十四年,四月初一!
春日暖阳,正至午时,日头高挂,本应是一种惬意的温暖,在长空分院内却格外的给人一种萧索之感,似是秋日一般的冰冷。
因为院落的中央站着一个人,林落凡。
午饭他早早就做好了,一直在等着夏侯婉的归来。
然而直到现在,夏侯婉依旧没有来,所以林落凡在院中站了许久,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沉重!他从未想到过自己会这么不习惯独处?由其是夏侯婉在的时候,叽叽喳喳地一直在旁边聒噪。
现在夏侯婉不在了,他觉得自己应该能够安静的享受一下阳光,然而心里却如万蚁钻心,没着没落的。
夏侯婉一日未归,这种烦燥便犹如被人加了干柴的炉火越烧越旺……
“吱呀”
院门终于开了,林落凡抬头看了一眼太阳的方向,只见斜阳西挂,已是黄昏十分,摇了摇头,未曾想到自己竟然站了这么久!心中道:这小妮子忒也不懂事了,竟让他等了这么长时间!但终归是回来了。
一张娃娃脸探头而出,虽然很可爱,但却不是夏侯婉。
林落凡的笑容倏得不见,突然出现的这张脸看着有些眼熟而且还挺俊,对方的五官甚至可以用精致二字来形容。
林落凡恍惚了良久,这才想起,这娃娃便是后山的那名小书童。
小书童走到他的身前施了一礼道:“小先生初入后山,日后要在后山勤加修行,所以恐怕得有一段时日不回来了!这是小先生让我带给你的书信!”
林落凡从书童手里接过一封信,信封地表面没有任何文字,他心中诧异道:婉妹一字不识,又怎么会给自己写信?难不成是托人代笔?”
他抬起头来,望向身前,小小书童对他施了一礼道:“这是长空分部的花名册,你且收下,自今日起,长空分部只有一名学生,亦只有一名教习!”
林落凡疑惑道:“你是说,我既是这名教习,也是长空分部的学生了?”
书童道:“是!这长空分部的名册,你且收好。若再有学生入院,你可在名册上添上那人的名字再按上你的手印即可。”
林落凡心中苦笑道:这长空分部,原先还有婉妹与那不知名的老鬼师傅,这下可好,婉妹入了后山,与那些修行界里的天才同为师兄弟,自己的师傅已逝,反而成了这分部的教习。当真是奇哉怪哉!若说还会有什么学生肯进入这长空分部学习,那才是个笑话呢!
林落凡呶了呶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那名小小的书童早已不见,分部的院门还留有一抹儿夹隙,想是书童临走之前忘了掩门,黄昏的阳光便趁着那抹夹隙偷跑了进来,好似调皮的夏侯婉一般。
林落凡笑了笑,上前把门掩了。
他回首走了几步,嘴里骂骂咧咧道:“不回来,也不说句话,让人带封信算是怎么回事?”口中虽说如此说道,手脚却利索无比的拆开信书,信封里是一张信纸,画着一幅画作,画风有些像个吱呀学童所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