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晨的影子虽然显得很淡,很低调,几乎没有改变画片中什么格局,但是还是没能逃过绿衣女子的慧眼。
“哼,不过就是一架木床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宝床,宝床的,早就引起了那面镜子的反感,他如今也是一件宝物啊,那木质的床那里能跟他相提并论。
“呵呵,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那可是能吸取气运,还能转化气运的好东西。那里是你这只会恭维人的臭不要脸死镜子能相比的。”
绿衣女子眼神中泛起一丝贪婪和鄙夷。
“哼,那么想要,你也进去啊,去抢夺啊。”
镜子不怀好意的怂恿着。
“你把这些都记录好喽,小姑奶奶去去就回。”
没想到这绿衣女子还真就经不起他怂恿,直接就闪身来到了怪墙之前。
“喂,能不能不要那么冲动。你走了,谁来保护我?”
镜子有些后悔了,有些着急了,大声叫着。
“你直接把记录的一切传回主人那里不就可以了,其他事情你就不要多管了。”
绿衣女子去意已决,很快学着叶晨一样变为了一个普通人,缓步踏入了这堵怪墙之中。
“该死,把所有记录传回主人那里,你是要我那绝美容颜永远衰老下去啊。可恨的绿萝女,我诅咒你有去无回,最好是我亲眼见证你慢慢的消亡在眼前。”
另一幅场景,高宅大院,一个面如冠玉的小男孩在繁花似锦的后花园中跟一群丫鬟嬉戏着,突然一个绿衣小姑娘加入了进来。
“你是我的远房小表妹吗?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啊,好像也从来没有人提起过你。”
小男孩突然抓住绿衣小姑娘的右手好奇问,小手握的紧紧的,好似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她给挣脱跑掉一样。
“是啊,是啊,我的冠玉小表哥。就在昨天,老太奶奶还说要把我许配给你做正房呢。表哥不要抓那么紧好不好啊?我可是你未来的亲亲媳妇儿呢。”
绿衣小女孩点头如捣蒜的回答,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格外明亮。
“是吗?我怎么感觉你并属于这里。”
小男孩一对乌黑明亮的眼睛闪动着怀疑之光,小脑袋凑近小女孩的耳畔小声说。
“呀,表哥。我们虽然定了娃娃亲,你可不能当众亲我耳朵背啊。爹爹跟娘亲亲热的时候就老是这样,我们毕竟还小啊。”
绿衣小女孩一惊一乍的大呼小叫着,在一群丫鬟的哄闹中狡猾的挣脱了小男孩的掌控,一溜烟的跑没了影。
“果然有人监视这里。看来隐匿手段很是不一般,在我全力的排查下居然没能发现她。”
“这是要进来跟我分一杯羹吗?还是专程来搞破坏的?”
叶晨化为的小男孩在无人处嘀嘀咕咕。
绿衣小女孩很受宠,几乎全家大人都非常喜欢这个懂事的小女孩儿,私底下已经有小丫鬟小厮们称呼她为小少奶奶了。
叶晨没有选择跟她对着干,装出也很中意她的样子。
只是狡猾的小女孩从来都不给他单独相处的机会。
直到几年后,一个道姑如期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人是自知长生无望的修道者,准备到凡尘寻找一名衣钵传人的。
没想到才来到她当年游历过的故地就碰上了一对璧人,她大喜过望,直接把两人带回了山门悉心调教。
两人也没有让她失望,很快成为了门中的后起双壁。
开玩笑,本来叶晨占据的小男孩天生就有着不俗的慧根,再加上他又是天仙之体,怎么可能会不脱颖而出呢。
小女孩也跟他相仿,天仙之体的她表现不可能弱于他。
“师兄,表哥,师傅已经快到最后一步了,你就让让师妹我吧,她老人家一身两袖清风,也没多少东西可以留下,那柄拂尘你就不要同我争了好不好?”
变成了亭亭玉立大姑娘的绿衣女子哀求着丰神俊逸的叶晨扮演者。
那道镜子也十分知趣的没有再说什么废话,很是配合的样子。
而叶晨呢,早就心满意足的换了一个场景继续演绎着别人的人生。
他刚才得到的不算太多,经历了种种磨难之后,他的道心更稳了一分,神魂中的一丝铅华也被洗涤,最可贵的是有一道仙元犹如涓涓细流一样不知从何处发源流淌进了他的丹田。
他自查过不知多少遍,没能发现任何不妥之处,是纯净得不能再纯净的仙元。
“怎么可能这样?”
“那道画篇消失了。另一道画篇又开始活了过来。”
“那个人没能穿过这堵墙。”
绿衣女子呢喃着。
她大体是清楚的,那道画篇终结在何处。虽然这些构成这道画篇的画片被一幕幕人为的打乱过,跟其他好不相干的画片重叠着。
其实最开始并不是非常的散乱,全都是因为试图穿过这堵墙或者强行穿过这堵墙的人们造成的。
在防御那些入侵者的时候,这些画片中的所有一切都会群起而攻之。
又因为这堵墙没有一个标准的入口,侵入者所选的地方不尽相同,造成这样的凌乱更加无序。
只是面对的都是各项机能得到了无数次强化的仙人,记忆力都是相当可怖的,绿衣女子即使在没有刻意的去记住画片的位置的情况下还是能大体缕清那些画片才是属于一个画篇,构成一个比较完整的故事。
她在思考,这人是被困在了这堵墙之中了吗?
她始终感觉没有那么简单。
因为叶晨的出现很是突兀,进入这堵墙的时候又没有一丝莽撞,过程显得太过平静了,好似早就成竹在胸一样。
她起初还以为叶晨选择的方法才是闯过这堵墙的正确方法。
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样。
这是一个家徒四壁的茅草屋,很是狭窄,还很潮湿,倒是不显得阴暗,不阴暗的原因不是这房间窗明几净,而是因为头顶被无情的寒风开了几道不大不小的天窗。
现在的叶晨仰躺在一架破木床上,这是茅草屋内仅有的大型家具,木床的红漆早就斑驳不清,要非常仔细的寻找才能寻到一块相对完整的红漆块。
“这就是这个人的生母留给他的唯一嫁妆了吧。跟他的年纪一样大。”
“这人还真是吸掉了这个家的所有气运啊。”
“出生当天就在他的哇哇啼哭声中送走了他的爷爷。那个可怜的老头只来得及看了一眼他家的独苗乖孙孙就含笑着歪下了脖子。”
“周岁那一天,他又在为数不多亲友到场的情况下送走了慈祥的奶奶,让喜事办成了丧事。”
“不到三岁,他的父亲也在一场意外中去世了。”
前两场死亡太过巧合,周围人都在传言着他的不祥,只是被他强势的父亲给压下了而已,至少没有人在公开场合大嚼舌根。
等他的父亲不在了之后,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人们开始公然的传扬他的不吉利,见到他就吐唾沫,背后指指点点,还经常拉过他神伤不已的母亲去嘀嘀咕咕。
自小就耳清目明的他怎么能不知道那些人在说他的坏话。
只是他心里仿佛有着一颗定心丸一样,很是沉稳,甚至都不会有半点波澜。
到母亲逝世的那一天他才明白,他才是这个家庭十几代以来浓缩的唯一结晶。
虽然他现在疾苦非常,但是他知道他有不同于周遭任何人的路等待着去走。
所以他从旧床上毅然的座了起来,带起一阵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很久没有修葺过了,是该好好拾掇拾掇。
散漫的他在一阵叮叮当当的敲击声后走出房间,看了一眼眼前这个以前还是宽大瓦房的位置上偏偏倒倒的茅草屋,又坚定的走了进去。
再次出现的时候,他已经扛了那架木床出来。
从这以后,他和这架木床,以及这一家人都彻底消失在了这个贫瘠的小山村。
最近的集镇中那个唯一的当铺在第二天接下了一个很不寻常的抵押物。
起初当铺老板没有当一回事儿,因为那个穷困潦倒的汉子只是象征性的要了一个铜子的价格就把这上好柏木打造的大床给典当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