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高手,便是到了江湖上也足以称雄一时,想不到却因为严静流的压制,一直蛰伏于儒林学院之中,才情不得舒展,也难怪这些惊才艳艳的弟子,会对昆吾派这样奇峰乍起的门派充满了嫉妒之心。
但叶清玄却是暗自一叹。
才情惊艳又能如何,若不是有严静流的保护,只怕这些资质不俗的弟子都会在门派的争斗中被消耗殆尽,哪里又能轮到他们大放异彩呢……
那冷如松站在台上挑战,昆吾派这边的四小却聚在一堆,半天没人上台,四周观战的儒门弟子以为昆吾派果然不敢出台,顿时嘘声一片。
但只是片刻,嘘声戛然而止——
就在众人面前,四个昆吾派的小道士,竟然慢条斯理的在——猜拳!?
顷刻之后,在一片嬉笑和一声懊恼的叹息声中,陆云明端着自己右手的剪刀,一脸不甘地走来。
“怎么出剪刀会输呢?往常都是会赢的啊!”陆云明嘀嘀咕咕,拖着宝剑就上了台。
满场儒门弟子,几乎不能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切……
如此庄重严肃的论道场所,昆吾派的弟子竟然通过猜拳来决定上场顺序?
太猖狂了吧!?
怒火在所有儒门弟子的眼中燃烧,台上扮相潇洒从容的冷如松,此时脸色发青,攥着长剑的右手青筋暴露,就连他的嘴角也微微抽搐,就差当即破口大骂!
相比于自己这个对手,对方似乎更在意猜拳的输赢……
刚刚光芒闪耀的出场,在对方完全无视之下,衬托得冷如松就像个发情自嗨的大sb猩猩!
噗嗤!
孙坤失笑出声,接着捂着嘴巴,蜷着身子,大乐。
贺清竹摇头叹息,道:“这哪里还像个名门弟子,简直就是个小无赖……”
“都你教出来的!”封清岩狠狠瞪了叶清玄一眼,骂道:“跟你一个德行!”
叶清玄无辜地眨巴了下眼睛,嘀咕道:“你不也这样?还不是结婚有了孩子才装的成熟!”
侯亭笑出猪声,而孙坤直接打滚落地。
此时朱少陵觉得自己的脸蛋又火又辣,就像是被烫伤的猴子屁股,即便以他一向自傲的深沉城府,也有瞬间崩塌的感觉。
而有这种羞辱感觉的,又何止一个朱少陵。
就连那礼官也感羞愤难当,强忍破口大骂的冲动,冲着那呆愣愣的弟子吼道:“咄,那弟子,姓甚名谁,还不上前禀告?”
原本只是偷懒看热闹的那名杂役,闻言吓了一哆嗦,见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的目标果然都是自己,不由得硬着头皮走上道场,躬身为礼,道:“启禀诸师,学生王之推,如今只是外门弟子,兼职道场杂役。”
“外门弟子?”八旬老翁程熹眼睛一眯,笑呵呵地问道:“看你也有二十多岁的年纪了,还是个外门弟子?你入学院几年了?”
那王之推恭敬答道:“回文阁老,在下在学院已然求学八年,在此之前,一直在家读书务农,并简单修习了一些武艺。”
“什么境界?武道修习到哪里了?”武阁之主淳于懋问道。
“地元境第六重天,武技还在修行【儒剑十三经】……”
王之推本来心中忐忑,但随着说话越多,情绪反倒越来越稳定下来,表现出极为深厚的修养,在如此重要的场合,他的回答清晰明了,毫无畏惧之意,表现令人惊讶。
简单几个问题的答复,那王之推除了武学修为的确低微,其他方面倒是颇为出众,尤其是谈吐,而且深知礼数。
在王之推回答之时,另一侧的封清岩审视地看了王之推几眼,不由得点了点头,转向叶清玄,低声道:“这就是孙先生之前提及的故人之子,半个徒儿?”
叶清玄笑着点头。
原来在之前的密议之中,叶清玄曾经询问孙克俭,在儒林学院中是否有他的故旧,用来担当内应,彻底了解儒林学院。
孙克俭直言曾经为故人之子做过几年教席,之后南下荆州,为了不耽误此子前程,故而命其进入儒林学院。
这个故人之子就是王之推。
只不过此子跟孙克俭一个脾气,重文轻武,险些没有被选中。
平日里这两个名义上的师徒颇有书信往来,孙克俭对儒林学院的许多了解,也都是来自于王之推。
王之推在儒林学院并不受重视,为人也极为低调,除了治学,并无特殊表现,即便身处下级杂役,也并无怨言,更从不提及师承,故而在儒林学院之内,并不受人待见。
孙克俭等人到此之后,还曾偷偷前来拜访,故而叶清玄识得,也了解他的处境。面对五场比赛,叶清玄原本就有所打算,想不到被人主动提及,一番言语挤兑之下,更将此事搞大了几分,若能成功,将大大打击儒林学院的颜面,令有心人看清自身的问题。
经过儒林学院几位教席的询问,所有人终于了解了这位弟子,不过就是个修为普通的儒门弟子,并无出奇之处,在场大多数人都比这位学子修为高深,面对挑战的五位先天高手,只怕毫无胜算。
所有人都觉得昆吾派的人有些过于托大,如此平庸之辈,就算有什么绝技点拨,也没有可能几个时辰之内就能完全领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