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奴面面相觑。
好半响,苇率先扯开话题:“涂山以前是绝对比不上我们黄罴的,都是因为有那个叶羲在。”
椒草低声道:“那个叶羲消失很久了,据说去了雪山另一边,雪山是那么好爬过去的?我看都这么久了都没消息,恐怕是凶多吉少,说不定死在外边了。”
“你在说什么!!!”
她们身后蓦然传来一声爆喝,两个女奴浑身一抖,僵硬地回过头去,发现貂面色阴沉地站在她们身后,正目光森冷地看着椒草。
貂如今已经是二级战士,发起怒来身上的气息对椒草来说极其可怕。
椒草惊恐地看着貂,牙齿咯咯作响,看着一步步走近的貂,抱着大肚子膝盖有些发软。
“貂、貂大人……”
锥察觉这边的动静走了过来,问貂道:“怎么了。”看貂这架势好像是想杀掉这女奴。
在其他部落里,奴隶是像牲畜一样的东西,想杀掉就杀掉,但涂山不同,在叶羲的影响下,他们对奴隶都十分宽厚,特别是这女奴已经怀着涂山的孩子,他不能不多问一句。
貂沉着脸冷冷地说:“她说叶羲有可能死在外边了。”
这话一出口,两个女奴感觉气氛更可怕了,而椒草惊骇地发现,向来好说话的锥此时的目光也冰冷无比……
正在这时,山顶的瞭望小楼上突然传来尖利而急促的哨声。
这是……有敌人入侵!
所有人一怔,涂山的战士们立刻警醒,所有人放下手中的事,拔出武器聚拢过来。貂和锥也顾不上两个女奴了,相视一眼后拔脚向山谷中心跑去。
而草地上缝制兽皮衣的女人们,玩闹的孩童们,在涂山酋长的指挥下立刻跑回石屋。
片刻后,一只庞大的、气息强大的纯血凶禽级的大鵟向涂山山谷极速飞来。
在地上的涂山人眯眼望去,发现它背上还有两个人影,但因为逆着光,加上距离太远看不清面目。
战士们的刀够不到凶禽,而弩箭队反应速度极快地拿上弩箭,训练有素地立刻排成列,举起沾着毒液的弩箭,向着那只大鵟发射而去。
清凌凌的湖水中,圆呼呼的红宝鱼摆摆鱼尾,张嘴呕出一颗星藻来。
——它吃得实在太撑了。
星藻湖畔的涂山酋长和蒲泰感叹过后,各归其位,指挥的指挥狩猎的狩猎,虽然挂心叶羲,但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
山谷外的积水渐渐退去,峨蚜人和叶部落人搬出山谷,回到自己的地盘,和涂山比邻而居。
雨季过后,一连好几天都是大晴天,气温转高,原来过冬用的厚兽皮衣不能穿了,族里的女人们就在草地上围坐成一圈,一边晒太阳一边缝制薄点的兽皮衣。
女人们缝制兽皮衣的时候,会谈论昨天狩猎队猎到了什么,听说哪个战士表现的最英勇,哪个战士又了重伤,被巨熊抬着去请叶部落的巫救治去了。
女人们终究比男人八卦,一些七零八碎的事可以聊许久,只是像以往很多次一样,末了总要有人提起一句,不知道叶羲在外面怎么样?都这么久了。
然后就是一地沉默。
吃饭的时候也是,老人们吃的时候总要念叨一句,少吃点少吃点,阿羲爱吃,你们别吃光咯,等他回来吃不饱了怎么办。
红芒果花架下,小牧豆也被他的阿父——锥,给念叨的受不了了。
他嘟着嘴坐在秋千,任由他阿父在后面一下一下地推。
“哎呀,牧豆,你不知道,这可是你叶羲叔叔亲手扎的,好玩吧?我跟你说,你叶羲叔叔……”巴拉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牧豆虽然只是个两岁多的小豆丁,但口齿已经很清楚了,奶声奶气地不耐烦地说:“阿父!你已经说过很多遍啦!”
说罢软软的小手攀住秋千绳子,顺着麻绳往红芒果藤架子上爬。
锥托着他的屁股帮他。
小牧豆成功摘得一枚红芒果。
只是现在红芒果还未成熟,小小的,还泛着青,小牧豆咬了一口,当即被涩得小脸皱成一朵菊花。
“呸!”小牧豆吐掉了果肉。
锥不高兴地看着他:“这红芒果可是你叶羲叔叔亲手栽下的……”眼神中写满了‘你真不识货’这五个大字。
被锥叨叨叨个不休的小牧豆放下红芒果,崩溃地爬下秋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