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能就是自己做人失败的地方吧，朋友自己有，可是敌人自己反而更多。

但此时此刻白里已经不再打算去追究这些东西，毕竟人死如灯灭，生命都没了，那些都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还有，如果有一天有一个名叫乐正的人寻找我，而你又能够得到消息的话，记得帮我告诉他，让他帮我去一趟西龙星域，找一个名叫白如梦的女子，帮我告诉她，我失信了，没有能够前去赴约。”

白里说这番话其实属于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毕竟乐正身在武天王朝，如果没有了自己的帮助，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一定回来，即便回来或许也不见得能够遇到老流，而即便遇到了老流，他也不一定能够走到域外，即便到了域外或许也找不到白如梦。

可是白里还是说了，或许这是自己内心的一点执念吧。

“小子……这些话老子没有功夫帮你去传，想说你就自己活下来自己去说！老子没有那个时间……”老流说着不断的摇头，可是白里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的苦笑。

“咳咳咳……”一阵强烈的窒息感让白里感觉到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白里不知道，此时在老流的眼中，他脸上的皮肤已经开始变得有些衰老，这短短的时间里，白里已经从之前看起来的三十多岁变成了接近五十岁的样子，再搭配那一头苍白的长发，看起来年龄比老流也年轻不了多少。

寒疫会让人的身体在极短的时间里加速衰老，最终人会因为过度衰老而死去，这才是寒疫最可怕的地方。

或许是因为死到临头，白里发现自己还有很多的话想说，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做。

自己总说着要做一个普通人，却忘记了这世上有太多的事情等着自己去完成，或许成为普通人反而成为了白里的梦想吧。

眼睛渐渐有些模糊了起来，白里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开始出现了阵阵的眩晕，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自己可能挺不过今天晚上。

虽然还有很多话想说，但是白里最终还是选择了闭上嘴巴，毕竟有些东西说了老流也听不懂，何必多言呢？

与其如此，自己不如慢慢享受人生最后的一程吧……

白里经历过无数次死亡阴影的笼罩，可是却没有一次像这一次一样无助也无奈。

箭魔戒指对于白里而言就如同是无所不能的存在，让白里无论在任何逆境之中都依然可以找到翻盘的希望。

可是如今箭魔戒指没有了任何的回应，自己不要说是借助箭魔戒指的力量，自己连本身的力量都变得一无所有了。

从青云门走下来的那一刻，白里觉得自己只是体验一番普通人的生活，等到有一天自己悟了之后，便可以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但是今时今日，白里明白自己或许永远没有这个机会了。

不过同样白里也明白，或许这才是真正属于普通人的生活吧，生老病死……

武者寿元极长，特别是白里，白里自知只要自己一路走下去，不敢说成为不朽，但是寿元将悠久到连自己都觉得恐怖的程度。

可今天当一切被打回原形的时候白里突然发现其实死亡距离自己竟然这么的近。

寒疫所带来的病菌让白里不断的出汗，同时抽筋的身体也开始变得滚烫起来，这是发烧的表现。

老流给白里裹上了厚厚的被子，说实话对于老流的表现白里是非常感动的。

不过萍水相逢，一路走来两人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吵架和对骂，可是当自己确定感染了寒疫而且还是会传染的寒疫之时，老流没有选择丢下自己，甚至还上来为自己裹上被子，老流的做派让白里感觉到了被关怀的温暖。

“老流……”

“你别说话了，省点力气你这么年轻说不定能扛过来！”

“那历史上有人扛过寒疫吗？”

老流沉默……或许有吧，但那肯定不是老流能够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