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明鉴,臣起初也不明白,但臣又想到大公主当初是在庆安一役中对阵过那若王子的,听闻那若王子还中了殿下一箭,险些身亡。”
皇帝微怔,群臣也是面面相觑,起了议论。
秦太傅继续道:“而再见面,那若王子非但全然不识殿下,甚至在臣提醒后,也没有认出殿下的意思。这当中固然有殿下彼时女扮男装的原因,但也太过蹊跷,加之这位突厥王子根本不似边疆来报的那样狡猾多端,甚至于还要听从身后谋士的提醒,臣便大胆猜测,大殿下这‘不是’二字,是在提醒臣……”
“这个王子不是那若!”几位重臣中有先接话的。
便是一贯沉默不语的睢安侯都站出来:“若真如此,突厥简直欺人太甚!”
“就是!只怕他们根本就没有和谈的意思!”朝中激进一些的赵老将军喊道,站出来请令:“陛下,这突厥小儿说不准就是来摸清我大楚的情况,好转头就跑,臣请命扣下他们!”
“慢着!”郑安侯先一步喊道:“这都是秦太傅与大公主的推测,万一有误,丢脸是小,引起两国交战生灵涂炭才是大啊。”
“郑安侯所言有理。”蔡大人第一个站出来附议,又有两名大人站出来支持。
皇帝看着几人:“太傅,继续说。”
“陛下,郑安侯的担心深有道理,故而臣才斗胆以激将法试探。若现在这位当真是那若王子,以他的脾气,想来必定要闹着回去,到时还请陛下勿要怜惜,斥责臣便是。”
“太傅高洁。”有人拱手。
秦太傅摇摇手:“若不走,那必是他们有所图谋,陛下还要早做准备才是。”
大殿里瞬息沉闷下来。
若不是。
那若王子到底来没来,他又在何处,可就都不得而知了。
暗处的敌人最可怕,满朝文武都知道这个道理。
朝上陷入僵局,倒是福安出去又回,俯身禀报:“陛下,大公主求见。”
皇帝摆摆手:“先让长宁去偏殿侯着,朕一会儿就过去……”
“陛下……”福安面有难色,“大公主说,她是来给陛下分忧的。”
分忧?
有离得近得听到这一声,往大殿门前望去,女孩子正站在那处。
西斜的阳光将她影子拉长,映在地砖上端庄,肃穆。
“这件事倒的确是长宁先发现的。”皇帝略显迟疑。
但现在朝中十几位大臣都在,实在不适合让长宁上殿议论政事。
“陛下不可!”
皇帝眉头一挑,没想到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竟然是秦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