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不但想谋反,还要叛国?
慕清彦甚至没有将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诉长宁,他担心长宁根本承受不住。
这兵符还牵扯到晋王殿下的死。
“等你见到水牢里的人,再亲自问他不迟。”慕清彦道。
他相信,以长宁的脑袋一定能猜到地牢里的人是谁。
值得关押,有必要关押在水牢里的柳家人也就只有那么几个。
柳华文年轻,实力低微收不住水牢侵袭,那能在水牢里继续熬着的人一定实力在他之上。
柳将军。
甚至可能是柳老将军。
慕清彦能想到的就是这两个可能。
等长宁见到此人,一切就都能真相大白。
慕清彦看着女孩将兵符攥在心口,疼惜地摸了摸她头顶的发。
“所以,当初外祖父不止保住了我和华文的命。”
她抬头看向慕清彦:“是易容术吗?”
慕清彦点头:“或许是,我不清楚当时的情况——”
“我亲眼看到的,祖父和父亲,还有华文!”长宁顿住,不,不算是,这份记忆在她脑海里其实已经有八年之久,她并不能回想到太多细节。
慕清彦沉默。
“这易容术,到底还有多少人会?”长宁抬头看他。
父皇手中有这样的人,慕家手中也握着易容的法门,到底还有多少人会。
“我不知道。”
慕清彦略带歉疚地看着长宁:“虽是慕家绝学,但祖上有没有外传,外传过几次,我并不清楚,据我所知至少观星台里就藏有这本秘籍。”
长宁按住眉心。
这一刻她终于相信,人力有穷而天数无尽。
她刚刚重生时以为自己能算尽乾坤,但这才一年不到,乾坤就已经大变模样,根本不容她猜测半分。
“接着走下去吧,我陪你。”慕清彦牵起她的手。
长宁看他一眼,结果布包展开。
“柳叶兵符?”单丹臣眼睛一亮,“这是老将军的私兵兵符,你怎么会有?”
他质问慕清彦,但长宁显然没有他那么冲动。
这枚兵符她是见过的,在父皇的暗格中,和宋整递上来的密信一道送来成为柳家通敌叛国的最大证据。
当初长宁正是因为看到这枚兵符才如此绝望。
兵符不是寻常东西,它是调兵遣将的信物,如果丢失是要第一时间通报全军上下,而柳家这枚兵符在父皇那收藏这枚多年柳家都不声不响,显然是见不得人的去路。
如今,慕清彦又是从哪里得来的另外半面?
想到他刚从庆安战场上回来,长宁脸色刷地白了下来:“突厥?”
慕清彦点头:“是,那若用这个来交换左贤王。”
单丹臣愣了一瞬,狠狠推了慕清彦一把:“你放屁!柳家的兵符怎么会落到突厥人的手里!”
慕清彦不知怎地竟没躲开,踉跄前去一步,但很快就稳住身形。
长宁忧心忡忡看他一眼:“你受伤了?是那个灰衣人?”
慕清彦摇头,噙笑说没有。
“我并没有见到什么灰衣人,只是救人的时候耗费了些真气,休息一下就会好。”慕清彦轻咳一声。
单丹臣的叫骂一顿。
显然,慕清彦救的人必定是柳华文无疑。
只是他也面临和长宁等人一样的问题,柳华文太虚弱,强行取出铁链恐怕会当场要了他的命,而那铁链又似精钢铸造,寻常刀剑劈砍不断,他只能先救人性命,再从长计议。
慕清彦对柳华文有恩,便是单丹臣闻声也对自己这一掌心生歉意。
“谢谢你,”长宁抿唇。
这一刻她认准了,慕清彦就是慕清彦,不论慕家其他人做了什么,他都只是他自己。
是她的未婚夫婿。
慕清彦拇指在长宁手背上刮过,微微一笑:“真的不碍事,现在要紧的是各方都已惊动,再探恐是不易。”
“你没有遇到灰衣人,那老头呢?第八间牢房的老头,缺俩门牙,”庄公子指着自己的两颗大牙道。
慕清彦蹙眉:“前八间都是空牢房。”
长宁:“空的?不可能,若非那老人断牙相助,我们都要死在那儿,他怎么会……”
“一定是灰衣人把老头押走了,这很明显,要不然慕清彦怎么没对上那老东西呢?”庄公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