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姓庄的真是无时无刻都在证明着他的不靠谱。
“老将军?!”激动的却是尾随慕清彦进来的单丹臣等人。
他们集体跪倒,几乎痛哭流涕。
“你们……”柳一战嗓音沙哑,也忘记攻击庄公子。
庄公子趁机上了岸。
可他没想到单丹臣却在第一时间向他出手。
“你们干嘛!”庄公子双拳难敌四手,何况他也不想跟自己人动手,只能束手就擒被制住。
“老将军,这个人冒犯将军了吗?”单丹臣刀架在庄公子脖子上问。
“我冤死了!”庄公子懵逼,他怎么了他。
长宁却似乎明白了原因。
“祖父,他不是宋宜晟的人。”
柳一战眸中的杀意顿住:“他说是你夫家的表亲,不是宋家还能有谁?”
在他看来,长宁的亲事只有一桩,那就是他当初和宋家的那门亲事。
庄公子自称长宁夫家,不就是宋宜晟的亲戚。
长宁一时不好开口。
“老将军,”倒是慕清彦跨步而出,为她解围:“小婿慕清彦,见过老将军。”
他这句小婿说的干脆利落,却叫周围人神色变得微妙。
华章少主就是长宁公主的事他们当然都知道,而慕清彦为长宁公主怒斩突厥右贤王的壮举也是遍传大楚,谁人不知。
今日这一声小婿,算是在老将军面前认了亲,加上救命之恩,日后老将军想反悔都不成。
可谓是老谋深算。
众人都是跟慕清彦并肩作战过的,见识了慕清彦的“聪明绝顶”,对此倒是不怎么惊讶,倒是柳一战神色怪异,看长宁的眼神都复杂两分。
“祖父,还是先离开此地吧。”长宁开口打破僵局。
“对,对。”众人附和,有看这铁链发愁。
慕清彦倒是先众人一步取下地牢门前的一只火把走进池子。
现在庄公子受伤,只能他进去救人了。
“你想怎么打开这铁链?”柳一战也纳闷。
慕清彦微微点头,拾起浸泡在水中的那一小截铁链:“恐需老将军忍耐一下。”
柳一战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多少苦我都熬过来了,这点苦,还受得住。”
石门内别有洞天。
一个天然形成的圆形小池,上下两侧各有通往地下河的闸门,而正中心是一颗连通顶部的巨石,巨石之上用长长的铁链锁着一个老人。
老人半截身子泡在日渐冰冷的地下河池水里,上半身赤裸,花白的头发乱蓬蓬地洒在肩上,胡须也长至胸膛。
那胸膛上还带着重重刀疤。
有新伤,有旧患。
用柳一战此前嘶吼的话来说,他身上每一道刀疤都是为皇上,为楚家留下的印迹!
可今日,皇帝却如此对他。
忌惮功臣,兔死狗烹。
还用这邪恶的锁龙阵法,妄图镇压他的三魂七魄,让他不堕轮回,永世不得超生。
柳一战焉能不恨。
但这铮铮铁骨从不喊疼,更不会开头求饶的硬汉却在见到长宁的一刻泪眼朦胧。
“华……章?”柳一战安静下来,试探性地问。
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和童年时帮长宁抓小兔子时一模一样。
长宁要活的。
老将军便背着她上山,亲自趴在兔子窝前给她守着。
那模样,和现在一般无二。
长宁瞬息红了眼。
什么投敌叛国,什么谋反不臣,在她见到祖父苍老而凄凉的样子时全都抛到脑后。
“祖父!”长宁呼唤,就要涉水而过。
“别过来!”老将军惊呼。
庄公子也拉住她:“别忘了,柳华文身上有水毒。”
老将军松了口气,一如往常般宠溺:“这水太寒,伤身。”
长宁挣扎,想推开庄公子。
庄公子却不管不顾,死死抱住长宁:“你疯了?你是女人,你中了这水寒之毒,以后就不要想给慕清彦生孩子了!”
长宁一怔,旋即目光坚定:“不生孩子,我也要救祖父出来!”
庄公子闹心地捂住脸:“我说,你怎么脑子不够用了?”
“你就是过去,那寒铁锁链你也斩不断,白白害了自己。”庄公子道,见长宁冷静下来才撒手,不忘嘀嘀咕咕:“我还要当表叔呢……”
长宁瞪他一眼:“你到底有什么办法。”
庄公子嘿嘿一笑举起手里的火把:“慕清彦教我的,要不他怎么派我来帮你呢?”
柳一战却是疑惑看向长宁:“慕清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