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双目圆睁满是惊恐,整个人被拍在石座前连惨叫都没发出就垂下了头,那模样竟似活活吓死。
而七皇子身躯小小,被弩箭洞穿后心还推到箭杆中央,像挂在杆子上的破布娃娃,心口的血滴吧滴吧地顺着脚尖流下来,浸出一滩血浆。
长宁看得目眦欲裂,慕清彦在身后死死抱住她,避开弩箭锋芒。
所有人都以为长宁一定会杀七皇子以绝后患,只有慕清彦知道,七皇子在长宁眼里就像当初在庆安郊外莫家祖庙前的兔子,只要不会妨碍到长宁,长宁并不会赶尽杀绝。
但现在一切都晚了。
人已死,所有事已成定局。
而秦昭宁还会让史官记录,是长宁丧心病狂残忍屠杀兄弟,至于秦家和五皇子则会成为那个主持正义的人。
“等杀了你,再将瑞王以叛党之罪论处,先帝子嗣里就只有一人,普天之下,再无人能与他比肩。”秦昭宁如意算盘打的妙,但长宁却对她报以冷笑。
“你以为左右护军营的三万人马就能稳住这浩浩江山?”长宁咬牙切齿。
西北有柳一战正在谋事,辽东还有慕家,暗中还有罗氏,就是正在经历夺嫡之争的突厥也不会一直老实下去,整个大楚的变数还多着呢。
秦昭宁以为这样就能高枕无忧了吗?
“这些都是你身后事,长宁公主,你就不需要操心了。”秦昭宁狞笑,举起手来。
两只弩箭随她动作,直指长宁。
“你真以为这两只重弩就能杀的了我?”长宁冷笑。
秦昭宁目光冷漠:“大公主,这个时候再嘴硬也没什么意思。”
长宁扬声哦了句。
“我也知道公主一直懂我,”秦昭宁低低道,长宁扬眉,却见秦昭宁目光冰冷:“但错就错在,你让他动了心。”
秦昭宁高举的手就要落下。
慕清彦一把推开长宁:“躲到石像后面去!”
他二人配合默契,两只弩箭扑了个孔,狠狠穿透大殿的后门射了出去。
“慕清彦,你自身难保,还想救她?”秦昭宁冷笑,长宁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殿下以为我那两日的太子妃是白做的?”秦昭宁扬起下巴趾高气扬,“当初秦妃敢和你对峙,我就猜她有所依仗,所以她死后我偷偷取走了她和郑安侯这些年搜集的证据,那左右护护军营将军恰在其中。”
长宁了然。
难怪郑贵妃坚持要她放了三皇子,原来是想等着左右护军营的将领觉察到不对入宫“救驾”。
只可惜郑贵妃一介妇人并不懂兵法武功的厉害,还没使出底牌就把命输进去了,还连累了风花误和三个子女。
不过现在这些东西倒便宜了几乎知道郑家所有底牌的秦昭宁。
不,是秦家。
从秦昭宁说服太后假装答应三皇子的条件时起,整个秦家就走上了与长宁为敌的道路。
他们的目的也很简单。
登基称帝的,需得是流淌着秦家血脉的男儿。
所以五皇子才是太后和秦家属意的新君,任何想挡路的人都要被清除,长宁也不例外。
“很好,看来周湾和他娘亲现在也落在你的手里了。”长宁问。
秦昭宁不置可否。
长宁和慕清彦对视一眼,还真是成也萧何败萧何。
她救出周湾的娘亲让周湾背叛三皇子转投她麾下,如今大事平定,还没等她将周湾的娘亲放还,老妇人又落在了秦家手里,那周湾自然是束缚手脚的老虎,任人宰割。
城防营的三千人不做声,才让左右护军营这三万人浩浩荡荡入城,如入无人之境。
“秦昭宁,你这是玩火自焚。”长宁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你可知道三万护军营入长安,意味着什么?”
两营将军从前的确是忠心耿耿,但那时皇帝还在,国体康泰。
现在呢?
刚经过郑氏一族之乱,连皇城中都染了血,谁能保证这两名握有绝对战力的将军进入长安之后,还会毕恭毕敬。
秦昭宁闭上双目:“这就不用你来操心了,你只要知道自己是个嗜杀成性,伪造诏书,妄图谋朝篡位的野心家就够了。”
长宁扬起下巴。
“带上来,”秦昭宁招手,五花大绑的三皇子和七皇子就被押到长宁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