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一战笑笑:“也不尽然,云月长是个狡猾的人,他从不会把鸡蛋放进一个篮子里,所以他和郑勤辉合作,和我合作,和宋宜晟合作,都是为了更好的达到目的。”
“云月长?原来是他。”长宁了然。
难怪她觉得风尘气十足,原来是云月长,不夜城的头牌小倌,日夜饱受熏陶,又怎么可能短短一月就改变过来。
只是……
长宁蹙眉,云月长的年龄不对。
春晓说过,持令者是当年参与过老矩子传位之事的旧人,年龄少说也得三四十岁,而云月长的年级,只怕不过二十几岁,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但这个问题柳一战显然不会给她解答,而且长宁也可以猜想到宋宜晟是死在哪个问题之上。
年龄。
宋宜晟必定也知道持令者的年纪,所以从没有往云月长身上想过,这才带着三皇子结盟的善意而去,却没想到云月长憎恶三皇子这些年的凌虐还用最恶毒的办法报复过三皇子,让三皇子名誉扫地。
这两个人是水火不容,怎么可能合作。
所以云月长才会寻找柳家合作,而有了柳家的帮忙,宋宜晟再去无疑是自寻死路。
他死得不冤。
而现在云月长想将行会发展壮大,柳一战想找到墨武一统天下,两人是一拍即合。
“所以,祖父早就在关注我的一举一动了。”长宁问到关键。
她想知道柳一战到底从什么时候关注的她,又是怎么关注的她。
毕竟柳一战此前都是关在洛阳古牢里的。
那古牢的严密程度,非同一般。
“没错,”柳一战答的痛快,而且毫不吝啬地告诉长宁答案:“洛阳古牢也并非密不透风,我有密探,总能及时知道你的消息,比如当初你回到长安一帆风顺,我就隔着墙听得很清楚。”
长宁攥紧拳头。
所以,这也是天地大道的倾斜吗。
父皇那么严密的禁锢都能被人穿透,柳盛楚衰早已注定。
“他们,都是些什么人?”长宁问道。
她是指那些替柳一战传话的人。
柳一战答得轻松明了:“有些你还认识,比如,薛岩,陆参将。”
果然。
“看来薛岩真的没有说谎,他从来就没有背叛过外祖父。”长宁闭上双眼。
眼前出卖长宁的,自然是这几个买菜人。
所谓隔行如隔山,长宁和慕清彦虽然装得很像足以瞒过其他人,但在这几个同行的买菜人眼里,演技太过拙劣。
而正是这份拙劣让他们对长宁的身份歧义。
但这并不是他们会将这件事告诉给官府的理由,没有买菜人会这么多事,因为几个怪人就去官府举报。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几人受了“上面”的吩咐。
长宁很快就想明白当中原因。
这几个买菜人应该就是墨子行会的人,也正因如此,是墨子行会出卖了长宁。
“这个持令者,我还真的想见一见他了。”长宁扬起下巴。
持令者神秘莫测,在背后翻云覆雨。
虽说还没有什么能改变局势的大事,但能从一开始一直活跃到现在,绝不是个可以小觑的人物。
如今,他又和柳家联系在一起了。
在这一刻,很多东西在长宁的脑中串联成串。
她和慕清彦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震惊。
没错。
他们都想到了一件事。
如果墨子行会在持令者的领导下早就向柳家投诚,那么宋宜晟的人头,也是柳家授意杀的了?
“能让大殿下想这么一次,真是我的荣幸。”一道声音从两名买菜人身后响起。
云月长一身粗布麻衣出现在长宁眼前,脸上依旧带着他的红色面具。
长宁和慕清彦都不知道持令者就是云月长的事,事实上,他们也并没有见过云月长,此刻都只把他当成持令者对待。
“宋宜晟是你杀的?”长宁问。
持令者笑了声:“正是,小的为大殿下报仇,不讨赏。”
长宁眯起眼,这腔调油滑得可以。
果然是个人精。
而且持令者身上的那股与众不同的风味也让长宁十分眼熟。
风花误。
没错,就是风花误。
长宁眼前一亮,就是这股风尘气,尽管他刻意遮掩,有意无意的一些小动作还是能看出些许媚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