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丹臣却认死理。
“那长宁公主何必要跟着去?那狗王子一直对殿下有非分之想,您这么让殿下过去,岂不是——”单丹臣被柳一战狠狠砸过来的笔筒砸中额头,鲜血顿时流出。
“你给我滚出去!”柳一战呵斥。
单丹臣是一员猛将,忠心耿耿,日后留着还有用,可现在单丹臣的表现却让他想杀人。
“愣着干什么?把他拖出去,送公主出嫁!”柳一战催促。
他现在也怕事情会突生波折。
毕竟慕清彦这些日子一直不动声色,既没有反抗,也没有逃跑,让他有些摸不清主意。
所以变数越少越好。
柳一战如今其实和长宁从庆安来到长安后是一样的。
他从暗处彻底转向明处,所有的优势都将消失,甚至还要面临很多自己人的质疑,这些日子他已经处理的焦头烂额,单丹臣还敢来反他,简直是不要命了。
长宁也看出柳一战眼中的杀机,当即就呵斥:“单丹臣,还不回去!”
她是担心单丹臣这样冒失会彻底得罪祖父。
单丹臣跟着长宁多日,已经养成听命行事的习惯,听到长宁的声音下意识闭嘴,转身对着长宁似乎还想辩解。
那一刻,柳一战眼中杀机暴涨。
一条跟着别人跑的狗,他要来还有什么用。
柳一战看了长宁一眼,陡然拎起墙上悬挂的长枪,红缨舞如游龙,竟然当着长宁的面将单丹臣刺了个对穿。
单丹臣根本没想到死神会从背后而来,双目瞪得奇大,就这么与长宁对视。
长宁脸色铁青。
这分明是在杀鸡儆猴!
柳一战在面对突厥人的时候就好像从来都没有过什么深仇大恨,更不像是好几个儿子都命丧突厥,一心要跟突厥决一死战的人。
倒是小晋王那边听说柳一战竟然跟突厥人达成交易,而且很快就要派出和亲队伍时大闹起来。
“想查清晋王殿下死因,就必须从突厥内部着手,这件事我会比殿下更擅长。”柳一战一句话就把小晋王对付回去,小晋王此刻也觉察到自己是受制于人。
当时公堂之上,他听到亲生父亲的死因有诈,顿时火冒三丈,哪里还能想得周全,现在冷静下来才知道自己之前的示好已经成了柳一战在众人面前的砝码。
凭借小晋王这尊贵的出身,足够柳一战玩一手挟天子以令诸侯了。
小晋王懊悔不已,只觉得对不起长宁,不过一想到他父亲的死很十有八九是出自皇帝之手,这份愧疚就变成了愤怒。
他年少气足又是娇生惯养,并不知道什么叫隐忍,什么叫顾全大局,只想尽快查出死因,也就没有再闹。
那边匆匆忙忙为七公主的出嫁准备陪嫁。
宫里的人都知道,楚乐阳这哪是和亲,这分明是被发配出长安。
而且楚乐阳的毒到现在也没有完全清除,还要靠药罐子吊着命,如果长途跋涉,很可能等不到突厥王庭,就要香消玉殒了。
如今的楚乐阳偶尔神志清楚也是有口不能言,听到身边伺候的宫女们的风言风语,恨不得自己跟着母亲兄弟死过去,一了百了。
可惜,她现在连死的能力都没有。
柳一战有心利用她的身份替长宁遮掩,怎么可能让她就这么死。
另一边,长宁并不关心楚乐阳的情况,只是和云月长商量到达突厥后的安排。
“如果我所料不错,机关匣此时应该已经落在突厥王子的手里,至于是哪位王子掌握着机关匣,我们还得到了突厥王庭才能知道。”云月长道。
长宁摇头:“不,等我们到了,只需要把精力放在那若身上就够了。”
云月长挑眉,不知道长宁为什么会对那若充满信心。
在他看来,虽然大皇子安德卓失去了右贤王这个靠山,但那若在慕清彦的搅和下也和失去左贤王的支持没什么区别。
何况现在突厥可汗身体还算康健,对于两个儿子的争锋肯定是旁观的态度,就算真的偏心那若,也不会真到了动手帮忙除掉安德卓的时候。
“那若是突厥语中金太阳的意思,是极高的寓意,他们信仰的图腾,所以这场汗位之争,那若赢定了。”长宁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