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尔敦使了个眼色,摇摇头:“让王子自己处理。”
没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公主对这个突厥打扮的神秘人半点也不抗拒,在他怀里小鸟依人似的一动不动。
这显然不是一般关系能达到的。
即便他们都觉得公主会是他们王子未来的王妃,可这件事毕竟还没成功,而公主心中还有一位是高深莫测的慕王,他们没人敢随便下定论的。
只有那若眉头狠皱,上前半步,试探问道:“慕王?”
怎么可能!
国师都打听过了,慕王中了柳一战的奇毒,现在只能留在病榻上养病,根本不能出来见风。
可眼前这个,除了慕王还能有谁?
果然那个接住长宁的人转头看向伊戈尔,眉头上挑,冷冰冰地反问:“我的人你们也想碰?”
伊戈尔下意识倒退一步。
他是认识慕清彦的!
不论是一直以来听到的威名,还是当初在长安的“一面之缘”他都对慕清彦有着很深的印象。
现在,慕清彦本人出现,伊戈尔能不害怕?
只是很多人项目不明白。
为了慕清彦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混进突厥大营,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显然,这不是个考虑问题的好时机,那若手一挥就命道:“敌袭!”
他这是借题发挥,不过只要抓了人,他还是能乘机要挟长宁的。
但慕清彦显然要比他反应快,他第一时间放下长宁,飞身跃上擂台。
“慕某今日孤身前来,不为国之争斗,只为抢一女子回辽东成亲。”他丢掉突厥帽子,一把扯掉身上的突厥皮衣,露出白锦缎绣青竹纹的长袍。
风扬起他的衣衫,俊美如一道炽热风景。
楚乐阳整个人都激动起来。
慕清彦是何等的优秀,何等的不凡。
但下一秒,慕清彦的目光却根本没有投向她,而是看了一眼擂台下的长宁。
楚乐阳整个人垮掉,眼泪砸在腿上。
是啊,他怎么可能是来抢她的。
他心里那个人。
是楚长宁啊。
这声输了是伊戈尔最先喊出口的。
他虽然脑子转的不快,但眼力不错,一眼就看到长宁的破绽。
她也累了,而且天色渐暗,她应对那若的反应需要更敏捷,但这显然不是她能达到的高度。
擂台两侧迟迟不肯升起火把,长宁拖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
所以当那若近身那一刻,她就知道角斗结束了。
但长宁从不是一个随便放弃的人。
就算她早就做好了输的准备,也一直都是全力以赴。
所以那若的手扣住她肩头,让她难以逃脱时,长宁的第一反应不是投降,而是顺着他的手腕追上去,并指点在他腋下。
那若早有准备,左手护住腋下,另一只手使力紧紧扣锁长宁肩骨。
剧痛使她手臂无力,肩头一矮。
那若微微蹙眉:“投降吧公主。”
长宁仰起头看他,眼神中的倔强令他害怕。
仿佛他说出的话是她这辈子听到过最可笑的东西。
投降。
长宁经历过多少绝境?
不论前世今生,只要有一次她投降了,就没有尽头了。
不是长宁不服输,而是有些时候,她输不起。
所以,没有输。
只要她还坚持,还在熬着,就没有输。
长宁心里那股倔劲儿上来,这场决斗就变了味道。
不再是那若与她力气上的较量,而是命运与她三番五次的对决。
自重生开始,她大大小小的绝境都是命运对她的挑战,她现在也深陷绝境,慕清彦中毒,祖父篡国,那若咄咄逼人要娶她过门抢夺矩子令。
每个人都在拿她当重要的筹码,但她还在苦苦挣扎,保存自己的意识。
真的很难。
可长宁还能笑出来。
因为没有什么绝望,是笑容对付不了的。
她唇边勾着冷笑,看得那若有些发毛。他加重力气用力一推,将长宁按在擂台边缘的柱子上,只要他用力一丢,长宁就会飞出擂台,这场战斗就结束了。
“公主不要死撑到底了,那若不想伤了你。”那若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