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是因为对于里斯本牧首的钦佩,甚至是敬畏,还夹杂着嫉妒。正是怀着这种莫名的感情,让多诺万走上了反叛的这条路。
因为他知道论起聪明才智,处置事物,就是把十个他绑在一起,都远远比不上里斯本牧首。而只要里斯本牧首仍旧在圣教内身处高位,他多诺万何时才能爬上那座高塔呢?
真要像那位白发苍苍的耄耋老人一样,用一生来研读圣典,恪守教规,一辈子清心寡欲,关在一间小房子内追寻那遥不可及的神明,以此来披上那身红袍吗?
想到这,多诺万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这又与那些被关入裁判所黑牢的囚犯又有何区别?真当自己掌握了那无上的权力时,已经苍老无比的自己还能感受到权力滋味的甘美吗?
多诺万绝不容许自己一生就如此虚度,而里斯本牧首,这位他的引路人,在今后则会变成自己向上攀爬时遇到的,难以翻越的一座大山。自己又什么时候能够出头呢?跟随在里斯本身后做牛做马,指望他的施舍?还是一直熬到里斯本老死,自己再取而代之?
这两个选项多诺万一个都不想选,倒不如说他已经连一秒钟都等不及了,为此他可以舍弃一切,甚至可以是那颗人心。
名为野心的业火时时灼烧着他的心灵,进而灼烧着他全身上下的每一处,让多诺万痛苦甚至于抓狂,就连夜晚都无法安然入睡。
然而多诺万却对于这样的痛苦安之若怡,他常常这样对自己说:“这样我才获得像人。”,他时常回忆起自己在孤儿院的那段日子,只有在新年圣典,或是什么重大节日里,孤儿院的孩子们才能分到一两块糖果,而那时孤儿院里的孩子们最高兴的日子。
然而多诺万与那些吃到一两块糖果就满足的傻孩子们不同,出身于曼尼区的他知道那些富豪、贵族的小孩们平日里吃的是什么。
他们的一餐就够得上一整座孤儿院一年的开销了。“我为什么不能过上那样的日子呢?”,这是多诺万小时候,经常问自己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