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再攻打最后一次。”维陶塔斯毫不犹豫地说道。
“最后一次?”扎格梅尔疑惑地问道。
“是的,最后一次!而且是由那些主战者以及追随我们的仆从军打头阵。如果成功,那么就立刻能够扭转一切不利的情势,转败为胜!”
维陶塔斯似乎是由于激动和紧张,稍微喘了口气,然后继续说道:“如果失败的话,那就能让主战者也承认失败不再聒噪,并且消耗一下仆从军的力量,方便我们控制,还可以让他们和美泉子爵进一步结仇,无法轻易和解!”
“嘶——”扎格梅尔没想到面前这个年轻人直接说出了如此残酷却直接有效的计策,虽然他是征战多年的大将,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但这只是下意识地惊讶一下而已,他斟酌了一会儿,便已经接受了这个提议。
战争,本来就没有什么温情脉脉可言,双方士兵的生命都不过是数字,是筹码,只要值得,就能抛出去交换。
而这一计策,看似是放任友军去送死,但却能够使已经出现分歧的内部意见重新统一,令军队团结得更加紧密,为了这个目标,一些牺牲也是值得的。
“那么,你愿不愿意肩负起一项重任呢?”扎格梅尔眯起眼睛,盯着维陶塔斯道。
这么年轻便能够想出这种毒计,扎格梅尔知道决不能小看他,因此,也必须要让他一起参与进这件事来,不能给他置身事外,把黑锅扣到自己头上的机会。
“我很荣幸!”维陶塔斯毫不犹豫地说道。
他的眼中,闪烁着炽烈的野心之光。
扎格梅尔自然看的分明,但他如今已经没有多少选择了,而且,就算这年轻人有什么了不得的野心,很长时间内也不可能反噬他,至于维陶塔斯会不会祸害别的贝兰贵族——他才不管呢。
洛明正在处理后方事务的时候,扎格梅尔逃回了军中,同样面对着一大堆事务。
与洛明不同的是,洛明虽然也有些繁忙,但基本上需要他特别花心思处理的事都有好处,再差也是正常事务。
比如说硫磺生产,比如说招待商人,再比如说商量给手下怎么封爵来嘉奖和鼓舞士气……就算忙碌,也算痛并快乐着。
但扎格梅尔除了最开始能庆幸一下成功逃脱的劫后余生之外,面对的就是一个烂摊子,和一堆不停涌出的令人烦躁又气愤的破事而已。
比如说,有多少伤兵虽然逃了回来,却不治身亡,他还得挤出人手去埋葬。
再比如说,有哪些士兵失去了军官,哪些军官手底下的人都死光或者跑光,有哪些军官逃得快,实力不仅没怎么损伤反而还收编了些别人的残兵,变得更强了……
统计完这些之后,再考虑怎么整编部队,又是一个难题。
除此之外,在和大部队汇合之后,还有逃兵出现。
原本这支军队来这边是准备立功博取荣誉,求胜以瓜分战利品的,一路上没出现什么逃兵的现象,现在居然也有了,证明已经有少数士兵对此战的前景不抱希望。
每处理一件事,都会让他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要不是他的承受力还不错的话,说不定会气得吐出几口血来。
而扎格梅尔现在又碰上了一件更加烦心的事。
“什么?你有什么权限命令我?”
他冲着一面镜子,大声咆哮道,只不过由于他脖子和下巴上缠着一大圈绷带,几乎都捂住了整个嘴,使得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倒不是他那儿真的受了伤,而是因为上次为了逃跑而割了胡须,此刻也只能借绷带来掩饰一下这丢脸事了。
镜子中映照出了另一位大胡子中年人,那人呵呵一笑,便开口道:“这不是命令,而是建议。我要算计你的话只要不联络你就好了,总之你自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