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我有机会看到派出信使的计划,我会把其中一部分信使的行踪交给你——为了取信别的贵族,也为了抢着在将军大人面前立功,有几个贵族老爷自愿来当这个信使了。干掉几个贵族老爷对你来说也是个大功吧!”
到这里,信的话锋一转:“但这件事我不能白做。你也得给我搞出立功的机会……”
读完了全文,维陶塔斯忍不住笑了起来。
虽然对方的语气很不客气,野心也大得很,但对他来说无所谓。
现在的情况,就像是一个赌桌。
洛明已经控制了大局,可以说是庄家,而维陶塔斯的实力排行第二,可以说是赌桌上最强的那个赌客——然而他其实是个托儿,是洛明手上的一把刀。
至于那些追随洛明的贵族和在维陶塔斯手下听命的军头和带路党,他们都自以为能够跟随领袖获得利益——但两位领袖已经暗中达成一致,要通吃桌上的散户。
维陶塔斯要出卖的话,肯定会优先出卖不听自己命令的军头,洛明的做法想必也一样,会把最刺儿头的贵族偷偷出卖掉。一方面是排除异见者,增加自己阵营的凝聚力,一方面也能和对方做利益交换。
在散户被吃光之前,洛明是不会对维陶塔斯这把刀动手的,他之前对防线的试探消极得一塌糊涂,就已经充分体现了这个态度。
而在那之后,维陶塔斯只要和对方签订个停战条约然后撤退就是了,反正到那时候他的手里绝对还有不少兵力,与其鱼死网破不如好聚好散,洛明肯定也明白这个道理。
至于洛明会不会趁机问他勒索大量的钱财——这完全无所谓,反正贝兰大军去支援主力战场的时候,为了赶路,把多余的辎重都扔下了,其中就包括着大量从梵希郡内搜刮来的金银财宝。
甚至洛明想进一步狮子大开口都无所谓。若是洛明肯派出人来帮忙的话,维陶塔斯甚至完全敢再去攻打些城堡。
那些城堡先是落到维陶塔斯这个侵略者手上,然后又会被他在投降条约里割让给洛明……原主想把它们要回来,可是难如上青天。
就算真的成功要回来,怕也是得脱一层皮,要倾家荡产来给洛明付赎城费。
“哼,可真是个机灵的家伙。”读着这封用箭矢送来的密信,洛明笑了起来。
如果是这场战争的一开始,得知敌军阵营里有这么个聪明家伙,洛明倒还要忌惮一下。
但到了现在,大局已定,可以说只要洛明自己不松懈大意的话,那么就怎样都不会输。
对方再聪明又怎样?还不是需要洛明的配合才可能成事?
——其实,这是昨天的事了。
看完信后,洛明决定晾一晾对方,因此一直等到今天庆典的事搞定之后,才来处理这件事。
反正现在对方求他的地方更多,完全是卖方市场,晾一晾对方对洛明自己没啥影响,还能够方便讨价还价,何乐而不为?
而且,别看对方信里语气很谦卑,一口一个“在下”,但他心里怎么想的肯定是另一回事了。
这种聪明人可以瞒过所有贝兰人和洛明这样的强敌私下串联,肯定会产生一种计划得逞或者众人皆醉我独醒的骄傲感。
而这种骄傲感对于合作来说其实是有害的。
洛明晾他一下,也正好消磨几分他的傲气,要他认清现状,知道他离开洛明的配合就玩不转了,而洛明不理他的话则不会有什么损失。
没过多久,洛明便写好了信,然后派人转手交给一位弩手,把信捆在弩矢上,射到了对方在信中指定的地点。
洛明手下是缺乏合格的弓箭手,但弩手还是有一点的。虽然洛明希望他们都逐渐专业为火枪手,不过目前还有一些弩弓,让它们浪费貌似也不太好。
维陶塔斯拾起弩矢,虽然面无表情,但额头上的微汗却出卖了他有些焦急的内心。
打开信纸,他发现这居然是一小张羊皮纸,明明听说美泉领出产一种更加薄而便宜的纸,怎么会用昂贵的羊皮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