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大家都是一家人,这却是我们见侄媳妇的第一面,也算是天下奇闻了,三弟妹,你说是不是?”
赵氏一进门便道。
朱氏笑道:“能成为一家人就是缘分。”
“二婶,三婶,大嫂子,四妹妹,五妹妹,还有薇姐儿,盈姐儿,你们快坐,青芽,快上茶上点心。”
顾冬雪忙笑着招呼道,就像没有听到赵氏似含有深意的话一样。
赵氏眼神闪了闪,“要我说,我们家这事几乎可以编成话本子了。”
朱氏只笑着喝茶,并不搭腔。
顾冬雪笑道:“二婶子要是有那文采,倒可以写上一写,说不定还能赚些脂粉银子呢!”
顾冬雪不软不硬的就这样顶了回去,倒让赵氏一愣,她今天就是来找茬的,这身份低贱的顾氏可以说是大房最没有底气最好拿捏的了,她也知道与她为难没什么用,只有扳倒了宋知墨才管用,可是她不为其他,只是为了出一口恶气的,如此自然是柿子捡软的捏。
倒是没有想到这顾氏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说起话来却是这么硬气。
朱氏也有些惊讶,倒没想到一向跋扈的二嫂一进门没说到两句话,就吃了瘪。
她拿起手帕,轻掩嘴角,否则她怕自己忍不住笑。
赵氏哪里不知道朱氏是在笑自己。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媳妇杜氏和庶女宋文慧,那两个只眼观鼻鼻观心的坐着,一句话也不肯多说。
似乎注意到了嫡母的目光,宋文慧抬起了头,怯怯的道:“二嫂,你这话似有不妥,像我们这样的人家,家里的事怎么能写成话本子,流传到外面,又拿此去赚取那黄白之物,就更是要不得了,族老们要是知道了,可不得了,二嫂子这话以后可千万不能说了。”
“是啊,二侄媳妇,这话你在我们这里说,我们听了便听了,但是你要在外面说,丢的可不仅仅是我们安成候府的脸,而是宋氏一族的脸。”
宋知玉心里腹诽归腹诽,自然不好说出来,表面上他还要非常热情的迎上去,只是在他看到宋知墨的那一瞬间,心中的震惊已不知该如何形容了。
这整整一上午,直到中午的家宴,宋知玉都处在恍恍惚惚中。
直到家宴散去,他才抓住宋知砚问道:“三弟,你知道那个秦叙就是大伯和大伯母的儿子?”
他见宋知砚似乎并不像自己这样震惊。
宋知砚点头,“昨天回来的时候,爹和我说了。”
宋知玉敲了敲脑袋,他昨天一回来,去向祖母父母请了安,就说累的很,要去歇息,然后被于氏请了过去,小别胜新婚,累的狠了,一觉便睡到今天早上,哪有时间听人说这些。
宋知砚见自己说完后,大堂哥竟然发起愣来,喊了几声,大堂哥便朝他摆了摆手,径自去了。
他对二伯父一家的想法还是有些感觉的,现在二堂哥被找回来了,二伯父一家的算计落了空,大堂哥心里不痛快,他倒也并不奇怪。
只是此事并不是他能够插手的,因此也不多言,和宋知玉告了辞,便回了三房。
宋知玉浑浑噩噩的回了自己住的朝霞院,坐在炕上发了半天呆,直到杜氏带了两个女儿回来,他让人将女儿带了下去,这才和杜氏发起牢骚来。
只是说了半晌,杜氏却是一声不吭。
宋知玉不耐道:“这么大的事,我昨天回来,你怎么不告诉我?”
杜氏愕然的看了宋知玉一眼,“爷昨天一回来就去了于姨娘那里,妾身哪有机会和你说这些话。”
“我去了于氏那里,你就不能派个丫鬟去喊我,轻重缓急你不会分?这么大的事,我直到今天才知道,打我个措手不及。”
“妾身……我……”杜氏张了几次口,竟然不知该如何反驳宋知玉这番理直气壮的呵斥。
以往宋知玉去于姨娘那里,她又不是没去喊过他,有一次甚至是因为女儿病了,可是他是怎么说的,“我又不是大夫,生病了去请大夫,找我有什么用,我一去于氏那里,你就闹腾,还说不是善妒,你善妒也可以,起码给爷生个儿子吧,一个儿子都生不出来,还不许爷去妾室屋里,你想让爷断子绝孙?”
宋知玉在外人面前,包括她的父母面前有多谦恭,在她面前就有多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