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好好是学校的名人,深得老师们的欢心,只要是和刘好好有关的人和事总会引来人们的关注。
“哎,你这么说就是在否定自己了,你也参加了我们的调研组,也出了很大的力气,应该要相信如果文章获奖了,那也意味着你的努力成果被肯定了,而不是我刘好好的名字得到了肯定。”
“我也没出什么力,”庄立红抿抿嘴嘀咕着,看着学校里的绿树成荫,青山绿水,突然感慨道,“征西县和京城就像是两个世界,我刚回来还有些不习惯,看着大家的样子,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话刚说完,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话说得太矫情了些。
“是啊,京城是最繁华的地方,国家又下了大气力培养咱们,一直都在加大对京大各方面的投入,所以我们享受的条件可以说是顶尖的了,看看我们,再看看征西县的那些同龄人,真该觉得自己很幸福。”刘好好在征西县的时候不怕吃苦,很有拼命三郎的味道,却并不意味着她不喜欢过好日子,因为前世养尊处优的经历,其实她也是个对生活很讲究的人,是最过不了苦日子的人,只是无奈坚持而已。
但是这一趟征西之行,不仅让她更加感恩,珍惜现在的求学生活,也给他们组里的同学们同样的感受,尤其是庄立红他们这些来自大城市,从来没有吃过大苦的人,所受到的震撼更为强烈。
庄立红眼神恍惚,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
她的眼前浮现出那一间收拾得干净齐整的土胚房和那个沉默古怪的男人,还有——
那两位老人操着浓重的西北口音抱怨着,“明理十六岁的时候就有人上门说亲了,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人来说,可他愣是连看都不去看,眼瞅着他下头的弟弟妹妹都成了亲,他倒成了老光棍……”
“十里八乡家境最殷实的闺女,长得最水灵的闺女,读到了高中的闺女,不知道有多少好闺女任他挑,他偏偏看不上,真是愁死人了……”
调研组赶在开学的前五天才坐车返校,近一个月的奔波劳碌让每个年轻人都疲惫不堪,几乎是一回到学校就往澡堂奔去,大热天的吃了一个月的风沙,却没有正经洗过一次澡,刘好好觉得自己的身上可以搓下厚厚的一层泥灰。
“我怎么觉得洗了个澡,好像瘦了五斤?”刘好好掐了掐自己的胳膊,好久没有这种每一个毛孔都在畅快呼吸的感觉了。
庄立红和她相视而笑,“你看到没,刚才我们洗澡那块地方流出去的水都是黑的。”
“哎,你可别吓我,我听说澡堂里的水变黑是有说法的……”刘好好目露惊恐,绘声绘色地说了一个鬼故事,把庄立红给吓住了,看着她那呆若木鸡的样子,她不由得哈哈大笑。
“刘好好,你真是太幼稚了!无聊透顶!”庄立红察觉到自己上当了,气得上前追打她,刘好好这个人认真起来的时候比谁都成熟稳重,可是幼稚的时候却能把人气得牙痒痒。
刘好好嘻嘻哈哈地躲着,却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
“对不起,对不起……”她不好意思地连连道歉,仔细一看那人竟然是谢亮。
谢亮看着她,难掩震惊,刘好好原先挺白净的一个姑娘,一个暑假不见怎么成了黑脸包公?
“你这脸!”谢亮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会伤了姑娘的心,连忙轻咳两声,“你这是去征西县晒的?”
“很黑吗?”刘好好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段时间她根本无暇顾及自己的形象,连镜子都没怎么照,压根就不知道自己被晒成了什么模样。
“像脸上抹了煤灰。”谢亮很实诚地说,一脸疑惑,“真是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