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林做过金花公社的书记,对大目村也是有感情的,听刘好好讲到双抢的事情,更是心有戚戚焉,每年这个时候都是最辛苦的,哪怕是他,当时也是要下乡帮忙的,如果人一直被关着,耽误了双抢,今年的收成就糟了。
而且放人这件事,无论从外事侨务工作,还是从农业生产上来说,都是站得住脚的。
“那些细节你不用管了,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张林拍着胸脯保证,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就是个神婆请神嘛,南省人本来就喜欢信这一套,就算在前几年的氛围下,他也没有在这件事上较真,太过较真是很容易引发干群矛盾的,镇上都不管的事,县里公安局竟然出手了,这不是本末倒置,越俎代庖吗,单凭这一点,他就有理由找永乐县的局长好好说道说道。
张林很给刘好好面子,马上打电话把永乐县公安局的林长福给叫了上来。
“老林,最近下面挺清闲的吧?”张林笑眯眯地给林长福倒茶。
林长福一咯噔,虽然不知道张林突然叫他上来的用意是什么,但是他快退休了,最近是有些懈怠,不过再闲也不能让领导觉得自己很闲啊,连忙做出一副焦头烂额的样子,“哪里哪里,事情还是多得很,前几天几个混混打架,又闹出了人命,现在正忙着抓人呢。”
“人命案子是最重要的,我记得你们那儿还有四五个大案没破吧?可得抓紧了,这些是有时间限制的,如果没有按时破案,我可要处分你啊……”
“是是是……”林长福点头如捣蒜,论年纪他比张林还要年长十几岁,但在他面前也只有点头的份,被张林这么似真似假地一威胁,是真有些焦头烂额了。
“行了!”刘祥不悦地喝了一声,“哪有你们那么多话?这是你们求人帮忙的态度?别以为好好在城里当了官,你们就能胡来,她这是给你们提个醒,你们还不知好歹。今后谁要是敢胡来,不用求到好好那里,我第一个大义灭亲,我可不怕你们在背后胡说我!”
“祥哥,大家都是一家人,她现在有了本事,本来就应该帮我们。”秀芬大着胆子说。
刘祥斜睨了她一眼,“你要这么想的话,你们家玉水就在牢里好好呆着吧,我和好好说,让她别去救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孩子。”
“祥哥,都是一家人呐……”一讲到儿子,秀芬就哭了起来。
“你尽管哭,你当我怕你们?”刘祥哼了一声,“我今天把话撂在这里了,好好是要做大事的人,谁都不准私下拿家里那些狗屁倒灶的破事去打扰她,也不准在背后议论她,要不然你们自己看着办!”
刘祥是族长的儿子,又做了那么多年的生产队长,在村里的威望极高,他一威胁,大家都不敢再说什么,就连秀芬的哭声都小了许多。
刘祥哼了一声,这些人多少有些欺软怕硬,刘好好刚才应下了他们的要求,他们并没有多感激,反倒觉得理所应当,刘好好警告他们了,还嫌她态度不好,丝毫没有求人的自觉,对付他们就只能用更加强硬的态度压服。
这些刘家人知道刘祥和刘好好走得近,也得了不少好处,所以肯这么为她说话,心里有些不忿,但对刘祥他们是真心敬畏的,就算心里再不舒服,也不敢说半个字。
他们走了之后,刘好好神色平静地继续去扫大街,一边扫着,一边思忖着这次的事,雷平按捺了这么久,总算是出手了,这回做得还挺漂亮的,虽然谁都知道他是刻意针对她,但是他处处占理,刘家的人袭警也是事实,也难怪刘祥没法把他们捞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