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的?”
“垂直那么直”
不明所以的对话告一段落,总算说回人话的江桥复述严仲的想法:“换言之,我站在海边看海,你在沙脊上看我?”江桥的表情如同眼见得自己摊子被城管带走的小贩一般扭曲:“监狱放风?”
“哪个监狱有这么漂亮的景色?那这岂不是要导致买不起海景房的人全部暴动?”可能感觉到自己的回答充斥着与夏区政策相违背的不和谐,他又补了一句:“这种事因人而异,不是有句古话说”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从他嘴里说出这么好听的诗句,是对原作者的亵渎,这恐怕是江桥遇到的人之中,与文艺气氛诗词歌赋最不搭的人了。
实在拗不过严仲的江桥,决定直白的说出自己的想法来:“仲哥,不,仲爷,让我良心好过点,放我走吧”
“让你良心好过,我身心都不好过”听得对方说出心里话,捂着脸的严仲无奈的说道:“你这小子真想一个人去找卫毕舒拼命?他在哪?”
“还有左扬东在呢”江桥没有底气的说了句。听他这般讲,严仲反而更无奈:“还带了个拖油瓶”
“那毕竟是他找到的人”毫不反对的江桥甚至也有些许抱怨和无奈。
“真得去会那畜生?”
沉默片刻,严仲问。
“不去,我就是畜生”
江桥看着掌心,飞快的话语打断严仲的思考:“你肯定要问我些废话让我动摇了。害不害怕,打不打得赢这种低级的话就不要问了。我只知道我后悔得很,如果这次不去就会更加后悔。”
“你打死他也好,夏塔拉·考文垂依旧在医院里”严仲瞄了他一眼。
“与她无关,我只知道我不去,我这下半辈子也过不下去了。”江桥一如严仲想象中的偏执。
“左扬东肯定被利用了”严仲说:“我听孙逸轩说过,你们埋伏的位置是有摄像监控的,所以卫毕舒一开始就看见你们两个了。你们这次是不可能遇见他的,就算遇见了,也是对方设计要你们进套。”
“嗯,但没什么所谓吧”江桥声音依旧那般平淡:“多少人我都不怕”
“会死的。”严仲也不想再绕圈子了,直白得很。
“上次你问过我想赢谁吧?”
“我现在知道了,但我不想说”江桥揉着睛明穴傻笑:“是个有点蠢还有点二的答案,说出来怪丢人的”
又是沉默。
“你说,我如果不拦你的话,咱们今天是不是就没有这些话了”严仲挠着头,“指不定你回不来了,我还可以根据你这些遗言给你出本《江桥传》之类的东西”
“把我写得光正点,从来没有迷惘那种”江桥语气低沉,“写我救夏塔拉·考文垂的时候直接把卫毕舒捶死算了,我的经典语录可都要写进去”
“那恐怕就是一本骚话大全了。”严仲仰着头,掰着手指数着:“要是是一本十万字的传记,里头至少有五万都是废话”
“剩下的五万里头有三万是黄色段子”江桥一本正经的考虑着,“剩下两万里有一万写我天天被你打”
“五千是市级赛,三千是三十二强,尤其是你被小橘从头打到尾那一段占两千七百字。还有两千,就给你编个家世吧,满门忠烈之类的”
“那岂不是很好赚?”
商量着如何将‘江桥’这个商标做大做强的两人哈哈大笑,眼泪都有些从眼睛里蹦出来。
“没有写你和帆姐的故事呢。”
忽然的,严仲假装心不在焉的看着天花板,装傻充愣的语气明显得很:“也是,还没开始呢。”
“有点可惜”江桥又低下头,双指夹走因笑得用力而含在眼眶里的泪水,“下辈子都遇不见这样一个人了”
停顿。
“你知道吗?”
这是严仲的惯用转折词,他也不知道‘知不知道’到底会影响什么,反正自己要说的,肯定都是对方所不了解的东西。
“用心去看东西,什么都能看得见”他起身,俯视着不明所以的江桥:“你试试看着我的腿”
“哪条?”闻言的江桥照做,盯着他的脚尖,连鞋子上沾上的几颗砂砾都看得仔细。
“平日里你看不见的那条”说着的严仲又问,“视力如何?”
“正常水平,不近视不老花”盯得眼睛直疼的江桥问,“怎么看啊你这?”
“就这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