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昌侯夫人手里捧着给荣昌侯的药碗,低着头一言不发。
显然这样的事情她已经司空见惯,连火气都提不起来了。
荣昌侯便转过脸看她:“这种事时常发生?”
机会来了!
嬷嬷手激动的有些发颤。
荣昌侯夫人便平静的将碗交给了嬷嬷,叹了口气看向他:“也不是时常发生。”她看着目瞪口呆似乎不知道说什么的嬷嬷,又转头正视荣昌侯:“只是每每我有什么事不如姐姐的意,才会被如此对待。”
嬷嬷觉得她说的太过轻描淡写了,忍了又忍,想起丈夫儿子,还是忍不住在旁边插嘴:“上回我们夫人请了太医,大小姐便嘲讽夫人娇嫩金贵,该吃些苦瓜忆苦思甜”
荣昌侯夫人的娘家不显,因此冯淑媛一直看不惯她,拿这个来嘲讽她打压她。
这是常有的事了。
只是都瞒着荣昌侯一个。
其他下人是不敢得罪冯淑媛,而荣昌侯夫人却是因为时机没到,知道自家丈夫一定会更看重多年姐弟情份。
可现在,这些就或许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了,是可以说的。
荣昌侯果然面色阴沉,许久许久阖着眼睛不曾发话。
如果真是这么说的话,那么,冯淑媛未免太过分了,就没有这么办事的。
自己这个姐姐向来如此刻薄。
其实荣昌侯是知道的,只是从前总是记挂着哪点情分,觉得可以忍,便觉得这些刻薄也没什么,何况这些刻薄并不针对他。
可是现在,冯淑媛的野心已经让她连弟弟的腿都不当一回事了,这是不同的,他看着自己的手掌淡淡的叹了口气,
不能再容忍她这么下去,她再这么目中无人,再这样下去,那整个侯府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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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淑媛怒气冲冲的从荣昌侯房里出来。
虽然荣昌侯接下了她带过去的药,可是竟没有处置荣昌侯夫人,甚至连大声呵斥都没有,这让她心里极为不舒服。
原本不该是这样的。
她的弟弟向来跟她最亲,什么事都听她的,都会跟她商量。
从前只要是她跟荣昌侯夫人有了争执,他都是永远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就连大婚当天,自己说了一句新媳妇儿不必太娇惯着,惹得荣昌侯夫人娘家人不满,他也是淡淡的就把她们给打发了。
府里的人也都因此知道该跟再谁后面才有好处。
可是现在
冯淑媛心里有些难受,果然是有了媳妇忘了娘了。
听雪脚步匆匆的跟在她后面,好容易才追上了她:“姑娘也别生气了,您想想,过些日子,就能看卫安的笑话了”
因为冯淑媛极为憎恶卫安,府里的下人也都知道如何讨好她,在她面前贬低这位寿宁郡主。
冯淑媛面色果然好看了许多,她看了听雪一眼,没好气的问她:“那边怎么样了?人回来了吗?”
“听说是今天回来。”听雪松了口气急忙跟上:“昨天是钦差回京的日子,听说礼部派了小秦大人亲自去迎钦差进宫,圣上还特意留了钦差和临江王世子一同再宫中用膳”
冯淑媛的面色就有些复杂。
沈琛真是如同一颗明珠,越发的光彩耀眼。
只可惜,明珠的眼珠子却是瞎的,看上的竟是卫安那个毒如蛇蝎的讨厌鬼。
哪个女孩子不喜欢少年时候得意些的,飞扬些的少年郎呢,沈琛无疑是很符合女孩子们喜欢的样子了
她转头看了一眼听雪,问她:“没问你这些,卫家那边怎么样?”
听雪压低了声音:“姑娘,后来公主的人便没再给咱们送消息来了,想是因为锦衣卫看的紧”
说起锦衣卫,她的表情便有些不大自然。
毕竟林三少上次来的那趟,那个眼神到现在都还让她记忆犹新,如坠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