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京城多少人对着这些贪污的喊打喊杀的,很快就又要京察了
再加上,这一次山东那边也给了不少孝敬呢。
他收了人家的银子,加上自己这边也有利益关联,总不能不替人家办事。
沈琛跟卫安,也就只好去死一死了。
他看了那青年人一眼,便忍不住喊了他一声:“成器,少说那些没用的。”
成器全名是董成器,是蒋子宁夫人那边的后辈,他虽然年纪小,辈分却高,连蒋松文也得称呼他一声表舅。
他是跟蒋子宁夫人同辈的人。
听见他没有喊表舅,董成器便啧了一声,将手里拈着的一颗葡萄扔回琉璃碟子里:“啧啧,这是该称呼长辈的态度吗?你这副模样,当心回去挨打。”
他们之间感情极好,素来没大没小的,在私底下根本不以这些称呼为意。
蒋松文也并不生气,白了他一眼呵斥道:“说正经的呢,你少在那里胡吣,他现在还没反应过来,是因为卫安的伤势太重了,暂且顾不着别的,可是等他反应过来了,就来不及了。”
董成器之前满面的笑意渐渐收敛起来,拢着眉头很是揪心的样子,过了一会儿才笑了一声:“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不就是怕他们那些人不懂事,紧跟着往下追查,查出你的那些勾当来,怕被发现吗?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知道董成器向来鬼主意多,顿了顿便问他:“你有什么主意?”
董成器嗯了一声,装模作样的思索了一阵,才笑着看着面前的人,轻声道:“你既然说,沈琛只有在卫安死了,才能放弃追究这件事的话,那就让卫安去死咯。”
他皱了皱眉头,有些惆怅:“只是这样伤人家性命,总归不是什么好事,伤阴德的,也就是为了你,否则的话,我才懒得管这种闲事。”
邹青在旁边老老实实的站着,听着他们说话,等着他们下决定,究竟是让卫安死,还是让沈琛死。
反正这些事都是主子们拿主意,拿了主意,他们底下的人只要照章办事,定时定量的把事情给完成就是了,其他的事情,那可不归他们管了,横竖他们只是听命令办事的。
邹青垂着眼帘不敢开口言语。
过了一会儿,才对着那个青年人抬了抬眼睛,发出个求救的眼神。
那个青年人便扑哧一声笑了:“好了,松文,人家少年人嘛,哪里有不看重心上人的?何况他这么深情,对咱们可不是多的是好处?”
蒋松文看着面前的棋盘,半响不语,等到那青年人拿了肘子重重的给了他一击,才道:“你不知道,我对着他就慎得慌”
沈琛当初给他的阴影实在是太深了。
明明他的年纪都能给沈琛当爹了,可是每次瞧见沈琛,他还是忍不住心里发慌。
大抵是因为心虚的缘故罢。
工部尚书是他在做,他怎么可能真的对底下人的事情一无所知?
不管是当初彭家易家勾搭成堆,跟刘必平勾结在一起把东西都往东瀛卖,还是更早一些的成王的铁器,那都没避过他的眼睛。
这些年来,那些人可着劲儿的折腾,他这个工部的掌权人批了一张又一张的条子,一张条子所换来的钱财简直数不胜数。
傻子才会当真相信他没有沾染。
而他贪的越多,站的越高,如果被揪出来,所付出的代价就会越大。
从前还无所谓,小打小闹,易家和彭家再如何倒台,反正也牵连不到他。
可是自从彭德妃倒台之后,就接连出事,后来连陆元荣等人也出了事,这就十分不能忍了。
陆元荣的确是跟薛长史有勾结没错,从前也跟楚景行有利益牵扯,可是他实在不是楚景行他们的人,凭楚景行,还到不了这个地步。
真正的他背后的人,是他,蒋松文。
他辛辛苦苦扶持了一个人站在前头,替他出面揽财,替他出面消灾,可不是为了让人来毫不犹豫的给毁了的。
沈琛和卫安终归还是太年轻了,总是把事情想的如此的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