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妻子说得格外认真,少了以往的沉稳冷静,多了几分小姑娘任性的姿态,何思朗心里的阴翳终于一扫而空。
林淼领着爸妈回到招待所之后,脸上的怒意再也忍不住,抓住想要溜进去睡觉的母亲。
“妈,你跟我说句实话,今天本来好好的啥事没有,为什么你就非要跟文文大姨两口子过不去,拦着人家说了那么些难听话,这也就算了,人家两口子什么都不说,你最后脑子是怎么想的,诬蔑何思朗贪污,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话不能乱说不知道吗?
很多事情你和爸不清楚,文文大姨两口子条件都特别好,人家都是比你儿子有能耐的人,文文大姨夫家境本来就好,你一个劲的钱钱钱,没错,我是穷,买不起几万块的手表,您就因为这,把气都撒在他们身上?
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这句话,我和我的老战友多年的情分生分了,打你来这里,你和我妹就不停惹事,总有一天,我这身军装是穿不住的。”
“她敢,她这张破嘴要是再敢乱说一句话,连累了你,我打不死她。”林淼爹眼里透着凶狠。
林淼妈瑟缩了一下,年轻的时候丈夫是个暴脾气,她没少被丈夫打,现在是年纪大了,儿子有出息,家里不差钱,日子过得顺心,丈夫也几年没动过手,加上村里人对自家高看一眼,总有亲戚围着奉承,她脾气比以前大了不少,说话也专横起来,看不惯的人和事,她都要骂上两句。
在村里横行惯了,林淼妈也没想到,这城里人会这么厉害,没想到儿子就算当了军官,也不是那种大首长,就连文文大姨夫都比儿子职务高,要不是他官大,自己未必能受这个气。
想到这里,林淼妈撇撇嘴,“我看你战友就是仗着官比你大,所以才不依不饶,不就说错一句话,在村里说错的话多了去了,也没哪个人像他们俩似得,揪着不放,他就是拿官帽压你,要是你比他官大,我今天也不用一把年纪,还要低着头给一个晚辈道歉,丢死人了。”
林淼一听这话,母亲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气得怒道:“你是不是到现在都不觉得自己错了,你自己说那话,贪污,这话能随便说吗?
你知不知道,的亏今天是首长帮忙压下来了,如果让政委知道这件事情,我这个官也别当了,自己家亲人都是这种觉悟,还有什么能力给别人做思想教育。”
林淼爹一听,官当不了了?瞪着两个大牛眼,挥舞着又大又厚的巴掌,照着妻子脸上狠狠抽下去。
“我打烂你这张破嘴!”
田小暖见何思朗望着面条,一碗白白的什么都没有的面条,还有一份咸菜,看着是寒碜了些。
“家里没什么东西,只有挂面,我煮的软硬适中,你尝尝,你知不知道,我很少做饭的。”说到这里田小暖有些心虚,也不知道他见过自己以前做饭没。
何思朗突然想起田小暖第一次去自己家,到厨房给母亲帮忙,还有在部队帮忙,吓到所有人不敢再让她靠近厨房半步的历史。
“小暖,这已经很好了。”
田小暖听完这话,总感觉味道不对,什么叫已经很好了,面露狐疑像个小狐狸。
看到妻子这样,试探般地打量着自己,何思朗心中的烦恼一下子消散了,有妻子陪在身边儿,还关心着自己,那些终归是不相干的人,没必要浪费心神。
他拿起白面条上面的筷子,一筷子插下去,想要捞起一缕面条,谁知道一坨跟碗形状一样的黏在一起的面条块被带了起来。
“啊?一定……一定是面条放久了,它们都粘在一起了。”田小暖有些傻眼,平日在家煮方便面,面条从来不会黏在一起的。
看着面条上冒着的热气,何思朗望着有些尴尬地妻子,“小暖,你怎么煮的面条?”
“把水烧开,把面放进去,然后煮软了,我掐断看了看,里面也软了熟透了,我才捞出来的。”
“你放油了吗?”
“放油?什么油?”田小暖觉得好奇怪,“煮面还要放油,不是丢下去就行了么?”
“也行,这样也行。”何思朗低头忍住笑意,“我用咸菜上的油拌拌。”
“等等,你的意思是说,放了油面就不会黏在一起?那为什么方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