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现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时候印度那里有多么的不安全,但说那个男人孤身一人千里迢迢地从印度来到美国旧金山,从其所讲的‘身世来源’便令人无法信任,难道你不觉得可疑吗?”
“这么说吧,因为一些原因,你父亲于印度失踪的消息在这里的圈子中已经传开,虽然很多人为之担心,但也有一部分人会幸灾乐祸甚至心有不轨!”
“他们可以设计编出一些理由,将你从这里骗走,届时从而威胁我做出某些事情或者让步,要知道这种情况不是没有可能发生,你现在还年轻,社会上的事情很多你都不懂,许许多多黑暗面更是没有了解,所以你要相信我的判断,不要被那个都不说出自己真名字的男人给欺骗了。”
虽然怀亚特先生言之凿凿、发自肺腑,不过李尔德还是坚决地摇了摇头道:“那个的名字可能是假的,所讲的事情可能是假的,但我父亲的的确确就在他们的手中。”
怀亚特闻言一愣道:“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李尔德道:“因为来自阿尔卑斯山的巧克力。”
“哈?那是什么?”怀亚特先生一脸迷惑地问道。
李尔德道:“这算是一件只属于我与父亲之间的小秘密吧。”
“很多年前,在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回家时曾给我带了一份白巧克力,那个时候的我根本没有见过这种东西,对此感到无比的新奇,于是便问他这是从哪里买来的。当时父亲为了逗我,便骗我说这是从阿尔卑斯山中猜下的雪块所做成的,那时的我信以为真,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对其念念不忘,知道长大后才明白自己被骗了。”
说到往事李尔德的脸上泛起一丝苦笑道:“这件事情应该只属于我与父亲间的小秘密,他不会向外人提起,而这件事情甚至祖母生前都并不知晓,如今吉姆能够说出这件事情,便证明父亲对其的极度信任,同时也表明了父亲对我的了解。”
“如果提出的是一些他人也知晓的事情,那么必然无法换来我的全部信任,而且父亲相信我绝不会忘了这件事情,他同样坚信那件事情是属于我们父子间的秘密。”
怀亚特闻言后缓缓安静下来,其身体向后缓缓开去,随后将身体抵在桌上,良久后,他咬了咬牙道:“即便这样,我也不同意你离开这里。”
李尔德闻言一愣,当下急道:“为什么?”
怀亚特先生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痛苦道:“孩子,如果这是在往常的时候我忽然会让你前往印度与父亲进行这最后的团聚,不过眼下却是今非昔比。”
“美国刚刚宣布参战不到一月,整个世界还都处于没有秩序的混乱状态之中,尤其印度哪里,这几年中已经前前后后开始了三场‘不合作’运动,整个国家都处于支离破碎的状态之中,谁也不知道下一秒究竟会发生什么。你和一个根本不了解的人前往那里,危险性有多大你能够想象吗?九死一生的形容都不算贴切!”
“如果皮姆真的得了不治之症,且还到了艰难维持的状态,那么其所拥有的时日已经不多了,从美国到印度千里迢迢,这么远的颠簸路程即便你顺利且安全地抵达目的地,能不能见上他一面还是一个未知数,极有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我绝不能为了这一点微乎其微的可能性让你去冒生命危险!”
说罢怀亚特将手掌搭在李尔德的肩上道:“两年多以前,你的父亲将你托付给了我,我答应了下来,如此我就应该全心全力地保护你,我已经对不起你的父亲同样的错误我绝对不会犯第二次!所以我绝不会让你涉足到那样一个危险的地方。”
倾听过怀亚特发自肺腑的话语,李尔心中十分感到,不过感动之余他还是抿紧了嘴唇道:“您曾经告诉过我,我的父亲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伙伴,是您一生中最珍视的朋友。”
怀亚特点头道:“没错。”
李尔德道:“曾经的我对您所说的一切都有所质疑,因为我并没有平等地与父亲交流过,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不再了解父亲,甚至开始对他产生了大量的误解。”
顿了顿后李尔德道:“虽然我不知道在遥远的印度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也许我的父亲做了一件非常伟大的事情,而我想要知晓它。”
李尔德初闻父亲想要见自己时,心中当即一喜欢,他意识到父亲眼下还健在,但对方说皮姆即将不久于人世后,李尔德的心忽而再度急转直下,当即愣在哪里。
很快,李尔德反应过来,当下急声高呼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说我的父亲将要不久于人世!快告诉我。”
吉姆毫无神情的目光中闪现出几分悲哀的神色。
“对此我很抱歉,但我真的无法现在向你说明更多的东西。”
李尔德怒道:“什么叫无法向我说明更多的东西?你受我父亲所托从印度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便是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么一个消息吗?简直是岂有此理!”
随后李尔德道:“请你现在告诉我我的父亲在哪里,我会安排人前往印度将他送回美国,无论他得了什么重病这里都会将其治好,届时我也必定向你重金酬谢。否则的话我这就通知警方将你抓捕,到那个时候你可便什么都无法得到了。”
看着咄咄逼人的李尔德,吉姆淡然地耸了耸肩,随后道:“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无论什么你用什么手段我都不会就这样告诉你的。”
吉姆男人那冰冷的面容所透露出的淡定与冷静让李尔德心中一寒,虽然他并不了解对方,不过他却意识到对方绝非会是失言妥协之人,如果自己真的要如此做的话必然毫无结果。
当下,李尔德如泄了气的皮球般对吉姆道:“求求你,你究竟想要什么才能说出我父亲的下落,拜托!无论你做说什么了我都答应!”
吉姆摇了摇头道:“我并不像得到任何的东西,相反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只是出于报恩,皮姆先生是我们的朋友,他的要求我自然要照做完成。”
李尔德闻言眉头一皱,这时他才意识到这件事中的关键点。
“是我父亲这么做的?”
吉姆耸了耸肩道:“否则我认为我是如何知晓你的名字?”
此事李尔德受到吉姆那无比冷静的感染也变得冷静起来,其眯其眼睛静静凝思片刻后道:“谁你更加详细地和我说说,我的父亲究竟遭遇了什么事情。”
就当吉姆要开口的时候,李尔德继续道:“我知道这一过程中你也许存在着某种苦衷,但你要知道得知父亲有难的我比你更加难过与失控。如果你想让我相信你的话,那么清尽量多说一些事情让我了解这其中的隐情,也算是获取我的信任。”
李尔德的话领吉姆无言以对,沉吟片刻后吉姆道:“好的,我答应你。”吉姆的态度转变让李尔德大喜过望,其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吉姆。
吉姆犹豫片刻后道:“如果刚才所讲的那样,我绝非是有意要向你有所隐瞒,实在是这其中有着太多复杂的原因,如果这一消息有所泄漏,那么所将引发的灾难将会是空间绝后的,而我的族人很有可能将迎来灭顶之灾。”
李尔德没有想到吉姆会说出这么严重的后果情况,他已发觉事件已经越发超出他的想象范围。
给了李尔德以消化这些信息的时间,吉姆开始讲述道:“如果说皮姆先生是我们的朋友,这一点其实并不算准确,准确说来其应该算是我们的恩人。就在我们族人走投无路之际他帮助我们摆脱困境,于此他成为了我们族中上上下下都尊重的人。”
李尔德闻言心中一动,与之前怀亚特、安东尼所说之言不同,吉姆的表述虽然充满了遮遮掩掩,但却更加真实给人以可信的程度,不过李尔德无法想象自己的父亲竟然与眼前这号人搭上了关系,看吉姆的衣着打扮并不像是印度人,或者说不像是亚洲的黄色人种。
况且吉姆谈到了族人问题,很难想象在如此混乱的印度地区,会有着尹一群这样的“异类”族群,莫不成是跋涉到印度的吉普赛人?
“与其他人不同,皮姆先生是一位非常和善且无私的人,他见我们多年来都处于奔波困境之中,于是想要帮助我们彻底摆脱这份厄运,于是他设计了一个非常雨果周密的解决方案,不过”说到这里吉姆的脸上露出了极度遗憾的深情,这是其进入怀亚特庄园中来后第一次表现出了强烈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