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正前方的大门两边,这里的摆件由于距离关系,在恽夜遥眼里反而比较清晰。恽夜遥是远视眼,距离越远,对他来说越清晰。不过大门两边并没有摆放家具和电器,只是一些不易破损的装饰品而已。
从以上描述中,我们可以看出,房间里根本一件电器都没有,由此引申,整个板房可能都没有电器用品,在这座岛上通电确实不容易,需要自备发电机才行,所以说,有可能除了旅馆那里,其他地方都没有通电。
房间中央没有什么餐桌,恽夜遥的一只手搭在书桌上,感觉表面油腻腻的,房主人平时吃饭写字应该都用这张桌子。他再仔细观察桌子表面,上面擦得很干净,也没有一些因为长时间摆放东西,而生成的浅浅的印子。
油腻已经渗入到木头里面,恽夜遥用手指在桌子上使劲按了一下,立刻一个手指印清晰地印在了上面,他嘟囔着:“这间房间里住着的人,难道把自己的手指印都擦掉了吗?”
一边嘟囔,恽夜遥一边蹲下身体去查看桌脚和桌子侧面,那里也没有任何印记,只是擦得很干净而已。他重新站起身来,视线回到地板表面,继续思考。
有一些闪光的东西在吸引着他的注意力,那是潮湿的带着鱼鳞的脚印,造成这些脚印的人,在进入房间之前,应该去过仓库、厨房或者码头这三个地方的至少其中一个,因为在这三个地方的地面上,才会常年潮湿,并且有可能踩到鱼鳞。
照理说早上到现在,地板上的水渍早就应该干了,不过这里靠近湖面,没有干的原因也很难说,也许是湿气太重造成的?又或许是一直有一个鞋底潮湿的人站在房间里,直到吃午饭的时候才离开。
脚印的位置在房间中央,不靠近任何家具,这个人难道呆呆站在房间中央好几个小时吗?
而且根据恽夜遥复述的争吵话语来看,房间里两个人早上都非常激动,他们还听到了胡乱走动和砸东西的声音,可是在看地板上的脚印,排列整齐,有两组,一组脚尖朝向恽夜遥,只走了两步就停下了,另一组脚尖朝向大门,总共走了三步,这个人步间跨度很大,三步一只脚的脚尖就抵上房门门框了。
再补充一句,房间里除了没有电器之外,也没有床,这又是一个非常奇怪的地方。
2011年
独自一人呆在别人房间里的恽夜遥似乎陷入了沉思,他靠在窗前已经很久一动不动了,如果不是手指在轻微敲击窗框,我们还真的会以为他是无意之中睡着,或者被什么人袭击晕过去了。
恽夜遥到底在想些什么?我们不得而知,只知道这间房间里还有某些吸引他的东西在持续发酵着,演员先生的目光适应黑暗之后,不停环顾着房间内部,眼前所有的一切都隐没在一片暗沉的颜色之中,无法分辨它本来的色彩。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呢?’心中暗自揣测,恽夜遥把视线移向地板,那里也有他感到疑惑的地方,早晨听到的争吵细节在脑子里回放着,恽夜遥的记忆力非常好,几乎每一句话他都记得。
‘两个人……一个声音洪亮,另一个声音沙哑……话语交换之间,尾音…好像没有交叠。如果……让我来说的话’
恽夜遥想到这里,清了清嗓子,开始复述他早上听到的争吵声,他是一个演员,对于模仿和配音很在行,他尽量用十分贴近的语气和音调,模仿早晨两个人的话语。
低低的声音在黑暗房间里回荡,门外的人不仔细听的话应该是听不到的,恽夜遥也不害怕有人会回来,就算被发现了,他最多说自己发现门没有锁,所以才进来看看的。别人除了把他轰出去之外,也不会有更多的举动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还要我怎么做你才会满意?!”(声音洪亮者的质问)
“我从来没有要求你做任何事情,如果你对我不满的话,你可以赶我走,没什么大不了的,老诺也不会阻止!”(声音沙哑者的话语,语气中带着不甘和哭腔。两个人在话语交换间,大概会停顿一秒钟左右的时间)
“你说什么?!你没有要求我做过任何事情,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对不对?!”(声音洪亮者的质问,这一回,这个人听得出已经在暴走边缘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为什么非要把一切都说得明明白白呢?!我们本来可以平淡生活,你为什么非要让大家都知道我们的事?!”(声音沙哑者的语气开始转变,他从被质问者变成质问者,听上去哭腔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