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是他们身处阳路,而我的魂灵还处在阴路?
又或者是此处乾坤颠倒,阴阳纠缠不清,非一般眼术可见其本相?
千思万绪让人倍感时间易逝,道牧自己上半身魂灵刚被震出,就立马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拉回体内。
他感觉自己刚刚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拉回体内,又被一只大力的脚踹出,所幸道牧的思路没有因此被打断。
道牧探出寥寥无几的灵魂力,用心感受,企图找寻道蛛丝马迹。他的灵魂力才接触黑雾,立马感觉到一股暖人心头的温度,就跟早晨的阳光一般。
道牧内心莫名悸动,有种要哭的感觉,他的好奇心达到巅峰。谁能想到这森然诡怪的黑雾不仅对他没有恶意,反倒涌现阳光般温暖的善意。
道牧正要催动灵魂力深入黑雾,那双无形的大手用又将他拉回体内,连同他的灵魂力一起被拉回,一律不剩。
难道是他们?!
道牧的脑海中流转一个个朴实的牧星镇村民,然后就是那一张张坚毅决然、眼神呆滞的牧尸村民。
一直以来,道牧都很好奇牧星镇为何一座坟墓都没有。老爹和大伯他们总是笑着摸自己的头,讲是去了一个他们该去的地方。
小时候,道牧天真以为村民们都道化飞灰而去,谁想得到他们死后,全都自愿成为牧尸大阵的一份子。
老爹为什么不阻止反抗?
老爹怎能忍心让老妈成为牧尸!
道牧心中怨念爆发,右手中指竟然抽动一下,惹得牛郎残念体一声惊疑。牛郎残念体以为自己产生幻觉,挥落决刀狠狠斩在右手中指上。
当!
伴随着如撞洪钟一般的响声,刀口与右手中指接触的地方,迸发璀璨火花,好比夜幕上的银河,光彩夺目。
道牧和牛郎残念体都痛得“嘶嘶”倒抽冷气,牛郎残念体挪开决刀,只见皮肤上有一道白痕,眨眼间就没了踪影,恢复如常。
“是你让手指动起来的?”牛郎残念体回想起,方才心中涌现一股莫名的怨念。怨念的源头除却道牧,还能有谁?
道牧并没有听牛郎残念体的话,正失神思考问题。越想越觉得自己猜测正确,越想越觉得揪心,这种痛让道牧觉得沉重和窒息。
“既然你已有所发觉,本仙就大发慈悲告诉你,村民们全都成为这一册生死簿的奠基。”牛郎咧嘴灿笑,左手轻轻拍生死簿几下,笑得愈加猖獗。
藤蔓生生如蛇,绕着李焕衍三人编织成厚厚藤茧。三个藤茧外又编织成一个大藤茧,一层包着一层。
道牧则将自己置之度外,他刚刚站起身,眼前就一阵恍惚,还未看清,接着面前一抹黑。道牧顿觉被一只钢爪紧紧扼住脖子,一股冰凉彻骨的力量涌入体内,身体立马疲软无力。
视力才刚刚恢复些许,阴刹台上牛郎残念体已消失无踪。道牧疑惑之时,就见时空扭曲拉伸,头晕目眩。恢复视力时,自己已经站在阴刹台上,五感还在,身体控制权已被牛郎残念体夺舍。
“先天道体予你,着实可惜。”牛郎残念体一边呢喃自语,一边拿起决刀,东瞧瞧西看看。
声音传至道牧这里,轰鸣如雷。一度震得道牧头脑一片空白,魂不守舍。道牧才缓过一些,就见牛郎残念体以决刀生生切断道牧的右手中指。
啊……
十指连心,道牧虽被夺舍身体,痛疼也未将道牧排除在外。就跟鬼压床一样,你眼睁睁看着自己受害,却丝毫不能动弹,疼得脚底板都冒汗抽筋。
“尸经手骨是神圣的,不可以用来交易,更不能舍弃它。”牛郎残念体的声音也变小很多,且还带着虚弱的颤音,“既然金箍圈促成斗战胜佛得道正果,那么尸经手骨也能够促成本仙再次得道正果。”
牛郎残念体放下决刀,在道牧惊诧错愕中,熟练掏出尸经手骨,接在切断口。
道牧本就感受着强烈锥心刺骨,搓肉碾骨之痛,就在尸经手骨接在切断口处一刹那。道牧倏然感觉伤口上撒热腾腾的油和盐,无数蚂蚁在啃食,身上每一处的痛筋字都在被挑动。
“嘶喝……”牛郎残念体也忍不住痛吟,在他的感觉下,身体疼痛颤抖,亿万毛孔大开,涌出大量黑气,缭绕周身。
金沙分泌,攀附尸经手骨,一点点侵蚀,要将尸经手骨同化身体一部分。前面金沙被染黑致死撒落桌面,后面抖骨泌出金沙立马填补空缺。
牛郎残念体见状,忍不住赞叹,“好个造化源气!”
接着牛郎竟然开始念诵其尸经,大量尸灾阴气将道牧体内牧力,转化为更加纯净的尸灾阴气。
亿万毛孔涌出纯纯的黑烟,带着硫磺的焦气,充斥第十殿。又从第十殿弥漫八方,将牧星镇淹没,又以牧星镇为源头,势要漫散整个牧星山境地。
道牧痛不欲生,却死也不得,活也不能。耳边回荡着森邃邃的念诵尸经声,以及不断引导道牧走向堕落的魔鬼呢喃。
好不容易收回一点专注力,念诵度牧经还为过半,就会被打断。
必须得活着,否则大壮他们也得死!
道牧带着这个信念,一边在心里的烦躁与身体传来的痛苦之中追寻一丝宁静,又一边努力的尝试念诵完整的度牧经。
一个时辰后,道牧已数不清自己失败过多少次。每每就在意识快要模糊消亡之际,鬼使神差的念完一遍完整的度牧经。意识立马清醒很多,接着重蹈覆辙,一次次循环。
约摸又过一个时辰,道牧终于可以一遍遍念诵度牧经。意识的清醒,也让他所感受的痛苦倍增。好在道牧经受过抖骨泌沙的磨练,也就不至于心灵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