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些人，大多一辈子都不见得能够出宫几次。那就更加不晓得道牧，究竟为何许人。倒是有一些传闻，从瑞隆城的自由贸易区传出。

牵牛星的修仙世界怎会少得了，牧星山境地的各种趣闻。牧星山境地的各种趣闻，又怎么能够少得了，那一个牧道屠夫，红眼疯狗的传说。

谣言就如同瘟疫恁般，一下子传开。接着又从皇宫将谣言和传说，传向海夏国和海龙国。

濒临灭国边缘，内斗与纷争不断的海夏国，自是无法顾忌哪个劳什子道牧。海龙国的皇族却以极快的速度反应，早就派驻在瑞隆城的三个皇子开始活动起来。

消息如此迅猛，龙娴静、香姨和虎生功不可没。龙娴静的想法从道牧的舅娘澜剑心那里得来，主要目的当然是给道牧造势。

无论是谣言，或者是传说，亦或者是准确情报。三者之间，在造势的过程之中，并不会此消彼长，而是相辅相成。

当然，前提只有一个，道牧本人得争气。道牧不喜这种花里胡哨的行径，做人低调总归没有错。

然而道牧的意见，直接被龙娴静她们当初耳边风。形势压人强，道牧也只得好好认命。

从一开始，被皇宫中宫娥、侍卫、太监、杂役等男女老少，各种眼神盯着，道牧总觉浑身难受，特别是那些太监，看得他头皮发麻。

随着不断深入皇宫，道牧的大部分注意力被皇宫的布局给吸引住。宫中建筑看起来凌乱，忽大忽小，忽高忽矮，像是外面的居民区一样，甚是随意。

很多宫殿看起来宏伟肃穆，却很少有镶金镀银，和道牧的想象有些出路。不过花花草草，假山湖泊，水中鱼鳖，没比虎生家好到哪里去。

其中最多就是各式各样的玉，多得让道牧瞠目结舌。就连脚下踩着的石地板，都是没有剥开的璞玉。表皮裂缝，溢出灵气和玉气，养神更养人。

道牧在怀疑，瑞灵国所有财政收益，全都用来买各种玉石。

隆婆微微凹下的嘴巴似张非张，双手紧攥成拳。树皮一样的皮肤，紧攥处发青发白。

她眼睛全睁，两个深邃的眼睛，宛若那深山来历的幽潭，被那突然刮起的大风砂石，掀起絮乱的波澜。

就在这时，龙蘅与周荭以龙舜萧和周玥熙晚年模样，凭空出现在院落。

周荭直勾勾看着龙诚挚离开的方向，喃喃道，“隆婆还没来得及再多叮咛几句，他就失了耐性，没了踪影。”

“这便是我一开始不愿出草庐的原因……”隆婆将目光收回，悠悠转身，对着房门口的四个人，招一下。“一个人的性格和价值观，不会因为别人某些话，就立马能够改变。”

四个人变成四到绿光飞来，隆婆枯木手一把抓在手中。一看竟然是四棵野草，根须且还带着新鲜泥土，显然就是在院子里拔除。

隆婆甚是随意将四棵野草扔在竹篓当中，瞥周荭一眼，“我之所以来，便是为让你们死心，日后切莫再因此类小事，搅扰我的清静。”

说着，隆婆手再招，将小木锄扔进竹篓，一边漫不经心道，“其实，我觉得最需要自省的是你们二人。你们的优柔寡断，可非仁慈善举，只怕没少因此造业。”

枯木手指着散发着青涩苦味和泥土腥腐的竹篓，“你们的行为就如这篓中的野草，初见苗头而不去扼杀，最终反倒害人害己。”

隆婆手一抖，一把锋利的雪玉剪刀显现右手上。咔擦咔擦，干脆利落阿将枯枝败叶剪除，左手接住枯枝败叶，扔入竹篓中。

隆婆一边嘟嘟哝哝，一边修剪盆景，而龙蘅与周荭静静守候在隆婆身边，一言不发。约摸过了一刻钟，隆婆接连打几个哈欠，脸上显现疲态，眼睛眯成一条缝。

“老祖宗，我俩送你回草庐吧。”周荭连忙近身，老人模样却动如脱兔，好在周遭没有人。

“嗯。”隆婆气语飘渺，若有若无。

闻言见状，龙蘅与周荭近身向前，一人搀着隆婆一边，龙蘅还提着竹篓。三人就这般逆着阳光，朝着庭院深处渐行渐远，消失在漫漫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