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
转过头,一只秀气的小拳头黑着脸打来,孟倦扑通栽倒在地。
“哼,让你丫的再满嘴跑花花!”
七音忿忿的甩了甩拳头,抬脚走进冉府。
“哎哎哎,爹,我就说嘛,不听儿子言,吃亏在眼前吧,你看你又折了个卒子。”
“去去去,你懂什么,爹这招叫做弃卒保车,你那臭棋篓子的水平还是多学着点吧。”
冉府厅堂里,孟倦跟冉父两人在棋盘上斗得你死我活,冉梧嗷嗷的在一旁指点江山、挥斥方遒,七音则是呵呵笑着立在一旁,看着棋盘上步步紧逼的红棋,若有所思。
孟倦与冉父两人杀了小半个时辰,双方横马跳卒、车攻炮轰,针尖对麦芒,冉父的额头已经布满了细汗,孟倦倒是不紧不慢的步步扎营,稍后趁着冉父没有防备,一车两炮轻轻松松打入河对岸。
“好棋,好棋啊。”冉父忍不住为孟倦的棋艺赞叹起来,一边皱眉一边点头,“棋风诡道,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进退难辨。”
稍后,冉父再次架起当头炮,暗伏连环马在关口处,随后将车飞过河,在红色阵营里横冲直撞,混淆视听。
楚河汉界,战云密布,重炮将军,难解难分。
孟倦不慌不忙,白净的侧脸上满是专注与自信,一连串走了几步棋,将复杂万千的棋阵如抽丝剥茧一般慢慢瓦解,层层紧逼,棋路清晰,出子不乱。
很快,冉父的两匹老马相继折戟,一个士一个象一并殉国,损失惨烈。
终于,红棋将军。
冉父输得灰头土脸。
“这位公子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棋力,着实令老夫佩服。”冉父将棋子收拢起来,一面点头一面赞叹,象牙白的棋子温润滑腻,做工精良。
孟倦则是哈哈干笑两声,被冉父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河界三分阔,智谋万丈深;下棋似布阵,点子如点兵。棋谚上讲究‘兵贵神速,抢先入局’。下棋讲究‘先’字,‘弃子争先’,‘宁失一子,不失一先’,‘得子得先方为胜,得子失先方为败’。冉伯伯您就是下棋时缺少一股气劲啦,气劲一失,自然全盘皆输了。”
冉父拍了拍手掌,坐回了厅堂正中的太师椅上,酣畅淋漓的一盘棋下来,让他觉得很舒畅,眼角的皱纹也不自觉地舒展开来。
冉梧主动给七音和孟倦端上茶水,紫砂茶盏氤氤氲氲的漾出蒸腾白气,里面翻滚着的叶片正是大红袍,七音也只在战王府招待贵客时才见过这种御供的茶叶,天晓得冉父是通过什么手段搞到大红袍的。
“敝府简陋,这是一些简单的茶水点心,慢用。”冉梧憋着笑显摆一下。
七音晓得这种茶叶的金贵,小心翼翼的捧起茶盏来小口的啜着,孟倦倒是大咧咧的一把捧起来茶盏就往嘴边送。
“咳咳这茶水真烫啊。”孟倦俏白的俊脸顿时浮上苦色,舌尖被烫得痛麻。
七音在一旁大大翻了个白眼。
“七音,你可是第一次来我家啊,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是不是有事情?”冉梧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壮硕的身子将椅子占得满满。
七音嗯了声,站起身来翻了翻海水云图的绣花香袋,摸到东西,掏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