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风神呵呵地道，“其实很多末日预言都是神灵们骗取信仰的，不过，呵呵，这法子总是很好用。”

“可不是么。”高潜也呵呵，不过高潜笑得比较冷。

风神醒悟在这件事上，神灵比较不地道，而对面站着的虽然是位半神，但说到底还是人类。

于是风神岔开了话题：“咳咳，言归正传，关于自然之母灭世这件事呢，其实几千年了一直在神灵间流传。我不知道你听到的是哪个版本，总之呢，无论哪个版本，最后的三界都要遭殃。”

高潜微微蹙着眉头听着：“自然之母为什么要灭世？”

“唉，无非是对人类很失望，或者是对自己创造的东西不满意想推倒重来，最离谱的说法是说，自然之母和一位古神打赌，输了她就要灭世。”

高潜：

这灭世是过家家么？怎么说得好像推倒骨牌这么容易。

“你是不是觉得很不公平？”风神压低了声音，“其实我也这么觉得。”

“好吧，如果自然之母要灭世，和你说的希望有什么关系？”

“因为和自然之母灭世这个传言一起流传的，还有一个传言，就是有一个人类会成为救世主。”

“救世主？你觉得我就是那个人类？”

“我觉得”风神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茫然，“其实我也说不好，不过有一点我很清楚，你的血脉来自久远的古神，那么如果有一个人类要当救世主，我觉得那个人就是你。从你的身上，我看到了希望。”

高潜低低地笑了两声。

又是救世主。上一次当救世主，后来怎么样来着？对了，他被人骗了，引发了的大灾变，三界合并。

如今又说什么救世主，这是一次不够还要再来一次？

“那个风王啊，你认识不认识莎莉叶？”

“不认识。”风神老老实实地回答。

“我觉得你应该认识。”不然你们怎么都说我是救世主呢。

“也许吧，我以前终日三界游荡，确实认识很多人。”风神倒是没有反驳。

高潜望着水壁之外深蓝色的海底，移动的惊恐号像是航行在平静的鱼缸里。他淡淡地开口：“如果我真是救世主，我该怎么做？怎么拯救这个像是做坏的馅饼一样的世界？”

“请原谅，我不知道。”风神的声音一下子变得苍老，“我是神灵，但也只是个神灵而已。我是被人为创造的，我的存在和力量都依赖于人类的信仰。而你是个人类，如果这世界最后真的会被拯救，人类才能做到这一点。”

高潜沉默。

风神深深地叹息一声，就要隐去。高潜突然出声：“你为什么要让惊恐号躲在海底？如果我们在海面上航行会怎么样？”

风神露出惊讶的神情：“在海面上航行当然可以，但是你永远也走不出去，这里是世界的尽头，无论你向哪个方向走，你最后都会回到那个小岛。”

“难道在海底走就可以走出去？”

“当然，出路就在你的脚下。”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当你想离开的时候，你就会离开。”

“我没听明白。”

“你会明白的，我相信你就是那个人。”风神的脸从水壁上消失了。

高潜半张着嘴，半晌后方才闭上：“你知道我最讨厌神灵的是什么？说话说一半，留一半，故弄玄虚，一次说完会死啊！！”

然后他回过身，看了眼甲板上仍旧睡得死沉的几人，皱眉沉思。

路在脚下？想离开就能离开？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高潜四下看了看宁静的海水，试探地道：“我想离开？”

海水一如鱼缸般平静。

“我就知道没这么简单。”高潜摸着下巴，拧眉自语，“肯定没这么简单，按理应该还会有什么考验之类的，话说在海底航行了这几天是不是有些太平静了点”

高潜的自语还没说完，就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一个庞然大物在惊恐号的水壁外竖起了身体，正居高临下地盯着船舷边的肯尼。它的头颅看上去凶恶无比，头顶长有鳞角，两只冰冷的红眼。它布满银色鳞片的身体弯成一个巨大的双s型，若是展开，大概和惊恐号一样长。它的两只猩红的眼睛在水下发出红色的荧光，它死死地盯着肯尼，缓缓地张开了嘴，露出了里面利刃般的尖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