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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管终于垂下来,仍有丝丝烟缕在往外冒,走廊里的火药味能薰得人闭上眼睛,血腥味反而被盖得几乎闻不到了。
用耳朵听、用鼻子闻,先前和现在的办公楼里很像是年三十晚饭时间的小区院子,可是用眼睛看,这里更像是个因大陆版块移动而挤得合并到一起的油漆场和人偶工厂。
到处是血,地板上的灰色、墙壁和天花板上的白色才像是溅上去的一样,完整的、不完整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断肢和碎肉浸泡在鲜血中,像是给黑白无常准备的晚餐——祂们今天可是忙了一下午的。
跨过一条从远处飞过来的断腿,静静踏进了湾在地上的血泊,她现在的位置在走廊的尽头,整个二楼都已经梳理了一遍,但现在还不是放松警惕的时候,电影里的人总是中了一枪就倒下死了,可事实上人的生命没有那么脆弱,哪怕中了好几枪,只要没有命中要害,人也只是内出血而已,内出血致命,但倒下的人离死还远。
血泊泛出涟漪,提起脚来,鞋底的血滴就不停往下掉,没办法做到完全的无声,静静的视线四处游曳,在每个倒下的人身上停留半秒左右,装死并不是件容易的事,疼痛让人难以保持平静,也会使呼吸频率加快,任何细微的移动都别想逃过职业杀手的眼睛。
火光乍现,但是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一个仍有呼吸的人微微摇了摇头,鲜血从他太阳穴上的窟窿眼里流出来,呼吸是生命不可或缺的行动,这个人却因为呼吸而死去。
又打完一匣子弹,静静来到了办公室的门口,门已经被手雷炸出来无数个大大小小的窟窿眼,看进去,里面没有埋伏。
她轻轻敲了敲门,推开门走进去。
“静静!”角落里的白月听到动静,小心的伸头看了一眼,猛的站起来走到静静身旁,察看着她手劈上的伤势。
手臂挨了一枪,子弹擦出来一个口子,流了些血,但没什么大碍。
“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