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管是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还是激励自己还有一线生机,都是对未来的猜测,都是想要掌控未来。而这些,统统都是角色的伎俩,在不经意之间丰满了自我定义。
借此以宣告,“我不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角色,我有特殊性,我有辉煌,虽然现在我不怎样,但是相比于你们,我还是不错的。要知道当初……”
角色的存在并不需要我做出多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当然,它会悄悄将这个期盼送入我脑子,让我把注意力放在一个长远的目标上,而不是探讨角色的存在真实与否。
那些遗憾也是同样的作用,把注意力放在过去,然后幻想袁长文这个角色如何胜利如何逆转,也就在肯定袁长文这个角色的真实性。从而避免讨论,角色是一坨狗屎的事实。
那么,此刻的斩杀,会不会同样在肯定角色呢?角色是虚假的,既然是虚假的是不存在的,又如何来斩杀呢?斩杀这个动作本身就在肯定角色的存在。
袁长文离开窗台,坐在床边,长长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
问题的关键在于,现在我脑子里有非常多的虚假,而我却将其当作真实。如果不斩杀,我根本无法摆脱角色的操控。
诚然,斩杀这个行为本身会让角色真实起来,但是不斩杀,角色依旧真实。因为我已经将角色视为真实这么多年,而且如今我已经知道角色属于虚假,却依旧牢牢抓住各种虚假不放手。
如果真能“无为”,角色早就消散掉了。“无为”,就已经处于没有自我定义的状态,没有自我定义哪还有什么角色呐。
好难受,不是痛苦那种难受,也不是忧伤那种难受,而是一种被束缚的难受。我想逃脱此地想逃脱斩杀,但正是想逃脱的部分,是我必须斩杀的。
如果看不清楚自我定义的结构,看起来目前的原因让我开始斩杀,但终究还是会被再次利用被再次捆绑。
犹如过山车,不知道什么原因坐上去,然后在半途想下来。但是,如果没有斩杀最初的原因,那么过不了多久,同样的原因会促使我再次坐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