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完全无法确定。
但是,我能确定真实就是一切,而“我存在”、“那份觉察”的真实性是毋庸置疑的。既然真实就是一切,而“那份觉察”又是真实的,那么“那份觉察”就是一切。
而当“那份觉察”就是一切的时候,觉察到的内容自然就是虚假。因为一切都是“那份觉察”,所有的东西都是“那份觉察”,自然也不可能存在“那份觉察”之外的东西。比如,袁长文这个角色。
我不可能在角色的层次进行解释,在角色的层次证明角色不存在。
想想曾经,会利用什么大脑电信号之类的,来解释自己根本无法确认眼前有个人。也就是说,哪怕承认科学,也无法确定别人的存在。
“那份觉察”就是一切,所以根本不可能存在什么角色、树木、桌子之类的。可以解释为“那份觉察”幻化出来的,但不可能存在不是“那份觉察”的东西。
因为,“那份觉察”就是一切。
还有一点,每次做梦的时候,其实都不知道梦中的角色究竟在干什么。除非是清明梦,否则自己根本没法控制梦中角色的一分一毫。
事实上,只要梦中的角色认真思考一分钟,就会觉得整件事情特别荒谬。无论是梦见被怪物追杀,或者是什么朋友之间同事之间,又或者是什么学生时代之类的。总之,只要认真思考,就能明白自己身处在一个莫名其妙的环境中。
而且,梦中的角色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干嘛,永远都是被事情推着走。仿佛有一整套模板在那,梦中的角色直接穿上然后开始演出整场梦境。
比如被怪物追杀,思考一分钟就可以得出怪物不真实,这一切都是梦境的真相。但是,就是不思考,大家都在跑,或者自己一个人本能的逃跑。
往往醒来之后会觉得好笑,或者想要再次进入梦境之中大显神威。当然,也有可能被吓坏了,然后庆幸梦境结束之类的。
根本无法控制梦境中的角色,在梦境中,角色的选择往往都很扯淡,醒来之后想不通自己当时为什么会这样选择。或者,梦境的故事荒诞不经,随意穿插着莫名其妙的事物。
当然,只是在醒来之后才觉得莫名其妙,梦境中的角色根本不会有任何莫名其妙的感觉。
而清明梦却不一样,完全知晓自己在做梦,这种体验并不常见。
角色根本无关紧要,角色在意的更是虚无缥缈。
不仅无关紧要,事实上,角色根本就是虚假的。
这份思考,正在敲打这些文字的手指,同样是虚假的。
只有那份觉察,而我却永远无法触摸那份觉察。换句话说,能够触摸真实的不是我,不是袁长文这个角色。
这真是让人悲伤的结论。
我一开始就知道,但知道归知道,此刻的悲伤又是另外一回事。文字的描述,理论的知晓,都不足以直接体验。
现在,这些文字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慢慢敲打,而不是像之前那样,噼里啪啦飞快的敲打。
没有什么是重要的,成功或者失败,荣耀或者羞耻,富裕或者贫穷,都不重要。角色会在意,而那份在意本身也不重要。
无关紧要,不管是什么东西,家人也好,金钱也罢,都是无关紧要的。那些看法,那些对世界的理解,那些所谓的人生高见,此刻看来毫无生气比一坨狗屎还要生硬。
还有喜好,还有对某些事情的仇视,那些喜欢的事物,那些憎恨的厌恶的东西,似乎也变得无关紧要。
损失?我损失了什么?时间?金钱?别人的好意?父母的期待?人生的乐趣?
我不知道。
如果我根本不拥有这些东西,谈何损失?
别人的好意,是我“认为”的好意。我根本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好意,但我会把它理解成好意,于是就有了“别人的好意”在我脑子里。
甚至,连别人也只是脑子里的虚拟数据而已。
就算别人真实存在,那么别人说的话语、行为、表情等等一系列东西,谁在理解?对吧,一切都是我自己的理解。而这份理解又是建立在这么多年的记忆、认知、知识储备之上,纯粹虚假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