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长文感受到自己内心的欢愉,仿佛有一个非常关键的东西在这个地方。但不管怎样努力思考,似乎就是差了一点点。
究竟差了什么呢?
所有东西都只是思维的结果,那么有什么可信度呢?
思维、画面元素、那份觉察……
我能觉察到的画面元素只有思维,其余的画面元素只是思维的内容?
不对,这只是文字游戏,思考、意识、思维这些词汇在我脑子里翻滚,仿佛要弄个什么惊天动地的玩意出来。
我觉察到这有张桌子,我意识到这有张桌子,我的思维告诉我这有张桌子,我认为这有张桌子……那份觉察才是一切,那份意识才是一切,那份觉知才是一切……
袁长文很不舒服,就像拉屎没拉干净,明明感觉还有屎,但就是拉不出来。
那份觉察,所有都只是觉察到的画面元素,包括思考、躯体、景色等等,都只是画面元素的呈现。
那份意识,所有都只是意识到的内容,包括思考、躯体、景色等等,都只是意识到的内容。
觉察到袁长文这个角色在思考,意识到袁长文这个角色在思考?
觉察到这里有张桌子,意识到这里有张桌子?
袁长文有点反应不过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卡在这里。但是不管是什么卡在这里,都不真实。因为有什么可以卡住真实呢?这种卡住,本身也仅仅是一种画面元素的呈现。
那么,究竟是差了点什么?
恐惧来了,不是去争辩什么不会发生,或者说什么这只是自己的想象。而是自问,为什么不可以发生呢?
为什么家里不能被偷呢?因为自己不愿意丢失物品。
为什么不愿意丢失物品呢?
这个问题似乎很是荒诞,但仔细一想,却又说不出很明确的答案。就是自己不愿意,或者当然不可以之类的情绪化答案。
根本就不真实,而是自己不愿意丢失物品。这个不愿意,就是自我定义,就是无中生有编造出来的。正是因为这些自我定义,才组成了袁长文这个角色。
这个也无所谓,那个也无所谓,今天杀人明天救人,同样的场景,这次是这种选择下次是另一种选择。请问,这种角色给人怎样的感官?没有一个统一的规则,没有自我定义进行舒服,这种角色真的会讨人喜爱吗?
当然,什么别人的眼光,什么别人的喜爱,这些玩意统统都不存在。所有关于别人的想法,都仅仅是“我认为”而已。我永远不知道别人脑子里想些什么,我只知道“我认为”别人脑子想着什么。
所有的画面元素都跟我有关,哪里有什么别人呢?
我假设别人是真实的,我假设自己可以完美理解对方的话语,我假设这些主流审美观是别人也赞同的,我假设这些三观是大家都认可的……
全部都是“我认为”而已。
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请问哪里有别人的眼光?根本就是自己脑子里的“我认为”罢了,请问跟别人有什么关系?
自己永远没法在意别人的眼光,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别人的眼光究竟是什么眼光。一切都是关于自己,根本没有任何所谓的客观事物,所有都是自己脑子里的扭曲罢了。
桌子是木制的,这句话的完整表述是,“在我有限的知识和认知里,我认为桌子是木制的”,这跟桌子有什么关系吗?甚至,这里真的有一个桌子吗?
别人也赞同这个桌子是木制的,同理,完整表述为“在我有限的知识和认知中,我认为别人的赞同是真的赞同,我认为别人也赞同这个桌子是木制的。所以,这个桌子肯定是木制的。”
这不是鬼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