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就是全部,没有什么好说的,统统都在这里。也不需要给画面元素进行分类,那样只是为了更好理解画面元素,但事实上我根本无法理解这一切。
至于那种上一刻很真实的感受,我只能表示这一切很神奇。就像我不会因为这是画面元素的呈现,而否认自己胳膊断了的疼痛。
没错,真实感也是一种画面元素的呈现。就是呈现了时间的真实感,有什么问题吗?
那份觉察就是一切,我能觉察到的所有东西都是已经呈现的,都是画面元素的呈现。
我认为时间是线性流逝,那种难以剥夺的真实感就是来自画面元素的呈现。我没法反抗,就像哪怕这个桌子不真实,我也没法反抗桌子已经呈现,已经是意识到的内容。
哪怕我知晓这桌子并不存在,也无法改变桌椅已经呈现。
但这种真实感的呈现,并不能成为我相信时间存在的理由,也不是我停止斩杀的理由。
既然无法反抗画面元素的呈现,我还在斩杀什么呢?对吧,所以才说这是疯子的言行,是毁掉舞台的角色,根本就不容讲道理。
不真实就是不真实,于是丢弃这一切,仅此而已。
丢弃的过程中很难受,很恐惧。如果被恐惧掌控,那么就会停止丢弃脑子里的扭曲。就像我恐惧没钱于是努力挣钱一样,就像我担忧家里没锁门于是回去检查几次一样。
顺着恐惧,当然不会有恐惧,因为已经成为恐惧的羔羊,已经被恐惧驱赶在正道,又何必继续恐惧呢?
真是的,自己早就应该想到,所谓时间的真实感,就跟疼痛感一样,仅仅是画面元素的呈现。佛陀可以不排斥疼痛,可以认为被人砍是一件合理又必然的事情,但终究不可否认自己处于疼痛状态。
因为这是画面元素的呈现,不真实却已经呈现,难道佛陀耶稣只是机器么?
担忧啊,无休止的担忧啊。
真是搞不明白,一个连生命都不在意的人,怎么会担心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呢?角色的恐惧补空不如,恐惧跟内容毫无关系,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让我停止斩杀。
或者说,让我忙于奔波脑子里恐惧编造的故事。
这种疲于应付,这种忙于奔波,这种在恐惧中却依旧鼓起勇气生活的行为,可以称之为英雄。对吧,活着的每一个人都是英雄。跟随脑子里的恐惧,却永不放弃,不断在这虚假的世界中活出精彩。
难道不该值得鼓励吗?
我才是毁掉人生的恶魔,斩杀这种看似摧毁脑子里的扭曲,实则根本就是破坏人生。虚假才能带来美好,因为真实就是无限,没有角色的存在,也就不会有什么美好邪恶这种局限的元素。
放手吧,看看是否如同脑子里恐惧编造的故事那样,这一切都将灰飞烟灭。仿佛只要自己放手,生活就会吞噬自己,宇宙就会毁灭我。
鬼扯。
局限是无限刻意扭曲的,也就是说,袁长文这个角色是被故意制造出来的。那么,故意制造出来感受悲惨?如果是,那么脑子里的扭曲可以与此作对?
还是说,故意营造出舒适的状态,只是自己脑子里的扭曲在反对?也不是,这样的话,岂不是说脑子里的扭曲依旧可以反抗。
没有什么设定,没有设定为快乐美好,或者设定为悲惨凄凉。都没有,根本没有设定这种说法。
诚然,说什么设定好的人生,袁长文这个角色拥有自由意志,于是可以在这个世界中完美享受。说什么脑子里的扭曲会阻挡这种享受,说什么恐惧只是编造的故事,一旦丢弃恐惧就会发现生活是充满善意的……
这种话语听起来不错,也让人觉得内心的紧张感得到释放。但是,这些都只是猜测,都只是一厢情愿的相信。尽管这种相信可以让人生更加美好,尽管这种相信可以带来难以置信的人生体验。
但是,不真实就是不真实。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时间线性流逝的假设之上,根本就是扯淡。